段嘉嘉敢跟何文彬说,当然是因为按照杂志社的习惯,都七月底了,那么八月刊就已经排版好了,说不定都已经在印刷厂印刷了。 所以,就算何文彬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也没用。 更何况,段嘉嘉还不会告诉何文彬自己到底是哪家杂志社的。 这还是在火车上,何文彬就算是想要威胁段嘉嘉,也要有那个胆子。 周围都是人呢。 而且段嘉嘉未成年,只要叫一声乘警,倒霉的就是何文彬。 段嘉嘉知道何文彬不敢动自己,还故意说出一些从陈峥年那里听过的业内行话,以及业内对于《荼蘼》的调侃。 说得越多,何文彬眼中的绝望就越深。 他都想好了,江瑶写的那十万字,他要了。 既然江瑶不肯签约,那稿费正好省下,好让他去找枪手续写。 《荼蘼》杂志社里其实养了不少枪手,专门做这些活儿。 何文彬设想的很好。 自己去再签约一个作者,加上江瑶的十万字,自己这个月的业绩是稳妥的。 可现在就是在江瑶身上出了岔子不说,江瑶的文稿有别的杂志社接手,那么就是《荼蘼》的丑事又一次出现在了同行面前。 何文彬了解他们主编,杂志社脏归脏,外面说也只能私底下背地里的说。 现在,就是何文彬直接拉着整个杂志社的脸面丢到同行面前,让他们随便踩。 而且,杂志社的签约合同要是流传出去的话,《荼蘼》就真的是全行业的笑话了! 主编不会因为他没有签约到江瑶而生气,但会因为他把这件事情捅到了同行面前不满。 何文彬还想做点什么,但段嘉嘉的声音更快。 火车放缓速度,经过了两个站后,就是桦水市火车站,她对着站台处的人招手:“爸,舅舅!” 何文彬下意识朝着站台看去。 远远就看到三个大高个站在站台上。 身材分别是清瘦、结实、壮硕,依次过去是李长淮、段述南、薛河。 别说段述南跟薛河,只是见到李长淮,何文彬那点想要欺负段嘉嘉的想法就瞬间打散了。 随着列车靠近,何文彬更是看清楚了这三个人的打扮。 段述南穿得一般,就是夏天最简单的短袖衬衫和长裤。 薛河却穿着一身笔挺,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是火车站员工的人在旁边寒暄,一看就是有点权利的人。 李长淮就更简单了,他穿的是今年夏天在青少年之间比较流行的服装款式。 这衣服省城才流行,桦水市的人就穿上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在更大一点的城市有关系,那边人送来的。 或者说,人家就是从大城市来的。 何文彬恨恨不已的看着段嘉嘉吹着口哨从窗口放出大包小包,段述南跟薛河在窗口接着。李长淮更是眼疾手快的从旁边上车,帮着段嘉嘉提剩下的东西。 三两下,段嘉嘉就轻哼着从他面前走过。 何文彬都来不及露出愤懑的表情,一抬头就对上李长淮冷淡的眼眸。 那点怒气和不满瞬间被压下。 像是一只被打了一个大比兜的狗子,垂头丧脑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何文彬不知道怎么形容,李长淮的那个眼神看他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仿佛在看怎么让他死…… 这是一个正常的青少年会流露出的眼神? 段嘉嘉不知道这些,下火车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李长淮的问话:“路上出事了?那个男的看起来不怀好意。” “一个小人!”段嘉嘉不屑的轻嗤,下来后正好被段述南跟薛河听见,顺带把自己和江瑶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那就是个巨坑!” 段嘉嘉想起那份合同就忍不住磨牙,为江瑶差点掉进火坑而庆幸,也为自己上辈子掉进火坑而愤怒。 “那个杂志社就是玩文字游戏,故意把话意思说不明白,把作者用这样的方式被迫绑在杂志社当个最底层的码字工。真是气死人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跟这样的人坐对面,他还想对我阴阳怪气,都被我骂回去了!”段嘉嘉轻哼,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要不是陈峥年走的时候提醒她,《荼蘼》在本地还是有不小的人脉关系网,否则段嘉嘉早就想办法给他们举报了。 段述南一听这话,瞬间想到段嘉嘉,连忙问:“嘉嘉,你的合同没问题吧?要不我陪你去律所找律师看看?” 薛河也紧张起来,关心的眼神看过来:“我单位也有专门负责法律法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