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久说完,就不再理会乱步。
哪怕乱步大声嚷嚷着“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太过分啦!乱步大人生气了!”,还左右乱动,试图挡住幸久看热闹的视线,他也只当他是一只捣乱的猫咪,淡定地摁住他的双肩,把他转了个身,迫使他乖乖坐好。
被幸久使巧劲按着,乱步连再次起身都做不到,总算安静了下来,独自在那生着闷气。
那一边,服务员小姐应对胡搅蛮缠的顾客显然很有自己的心得,她只管把自己当个复读机,翻来覆去重复着“对不起”、“请不要为难我”、“我们有规定”、“您不能过去”之类的话,不管对面说什么都不搭理,尽职尽责地阻挡住水户仓颉。
水户仓颉威逼利诱都上了,连“我跟你们佐藤店长是老同学”这样的话都搬了出来,服务员小姐依然冷冰冰地回答:“抱歉,佐藤店长说过他在厨房里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进去打扰他。”
“跟你简直说不清楚,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水户仓颉耐心告罄,伸手想把服务员小姐拨到一边硬闯。
“呀,你这人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呢!”服务员小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捏住他的手就是一个用力。
“嘶!”水户仓颉倒抽一口冷气,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手手手,我的手!”
这时,厨房的门帘从内部掀开了,一身厨师装的佐藤店长端着一份牛排姗姗来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服务员小姐心虚地收回自己的手:“这位顾客说是你的同学,硬是想闯厨房,被我拦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处理得非常好,就是可能最后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那么亿点点,但是错不在她,她是被动还击。
佐藤店长这才表现得像是刚看到水户仓颉一样,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呀,这不是石田兄吗?今天怎么有空屈尊到我这家小店来了,令夫人没有安排?哦,抱歉,我忘记了,现在应该叫你水户兄。”
水户仓颉已经算得上是体格健硕,目测得有一米八五,这位佐藤店长却比他足足还高一个头,站在他身边居高俯视,完完全全一副挑衅的态度。
水户仓颉顿时不喊痛了,抬头挺胸,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因为手部残存着的痛感而神色扭曲了一瞬,却表现得云淡风轻,跟刚刚大叫的判若两人。
他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傲慢地回击道:“没关系,我们是什么关系!随便你怎么叫。佐藤兄,在你如此堕落的今天,同学里就只有我还记得你了吧?这段时间我的厨艺又有精进,今天特意来找你讨教讨教,厨房借我一用。正好,我在路上偶然认识了一位小友,也让他开开眼界。”
突然就被讨厌大叔单方面认定为小友的乱步撇撇嘴:“大人真会骗人!”
佐藤店长嗤笑一声:“你想来一场食戟的话,我们之后再约。今天就算了吧,我这小破店比不得你待过的那些大餐厅,我真怕你嫌火小锅差地方挤施展不开。哦对,你手还疼不?别到时候还怪我店员提前暗算你,影响你发挥。”
水户仓颉气得脸色变了几变,要不是真的没胜算就扑上去跟他动手了。
而且说实话,他怎么感觉越来越疼了,不会是骨裂了吧?
这个女的是猩猩吗?
水户仓颉狠狠瞪了服务员小姐一眼,服务员小姐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记住你说的话,之后我再来找你!”水户仓颉冷哼一声,决定今天先放他一马。
不过就这么离开总感觉输了场子,所以他一把抢过佐藤店长手里的牛排,并且因为这个动作疼得再次面色扭曲了一下,然后端着牛排大踏步地走到乱步面前坐下:“臭小鬼,你先吃这个凑合凑合。我向来说话算话,你之前说要去警察学校的是吧?我记住你了,下次再来找你。”
随后他又趾高气昂地对佐藤店长说:“再给我随便上两份套餐,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退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起来啊。老朋友来照顾你的生意,你不会不欢迎吧?”
服务员小姐快被他气炸了,翻了他两个白眼:“你这张桌子已经有人预定了!”
水户仓颉不以为意:“待会儿等有人走了,你再随便收拾出一张空桌子给预定的人不就好了。”
服务员小姐还想跟他理论,佐藤店长却拉了拉她的衣袖,主动退了一步:“算了,他就是这个德行,你要跟他搞就没完没了了。”
乱步没管这些人之间的纠葛,自顾自地一叉子把整块牛排叉起,“啊呜”一口咬了上去,努力用自己的牙齿磨来磨去,废了好一番劲才咬下一块。
水户仓颉和佐藤店长看到他这种豪迈的吃相,不由眼皮一跳,纷纷转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服务员小姐却觉得他这样很可爱,明明是很粗鲁的动作,偏偏乱步做出来就有种孩子气的率真,她缓下声音,对他说道:“哎呀,你这样吃不方便,你不喜欢用刀叉的话,我来帮你切开吧。”
“好!”乱步乖乖点头,让服务员小姐把那盘牛排拿到了一边去切。
然后他带着狡黠的笑容,转过头来看幸久:“那块牛排是你刚刚点的。”
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