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爆炸声不断,到处都是惨叫声,遍地的血肉和残肢断体,满街都是仓皇退去的蒙军,他们留下一地的尸体和伤者,从东南城门蜂拥而出,乱糟糟奔向南方的黑夜。 楚州南城外,宋军大阵火光熊熊,把周围的旷野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宋军严阵以待,一门门火炮炮口幽幽,直指城门口方向。 宋军大阵中,荆湖边军主帅孟珙看着前方城门洞开的南城门,无数的蒙军涌了出来,人马混杂,乱糟糟一团,人人脸色惊惶。 孟珙眼神冷厉,却又有些惋惜。 蒙军已经溃不成军,这个时候截击,定能最大限度地杀伤对方。 可这是他想看到的结局吗?胜之不武不说,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穷苦人出身,他们被裹胁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在剿灭李全这件事上,皇帝更是犹豫不决,甚至亲笔书信给李全劝降,却被李全这个自大狂拒绝。 一旦尝到了当权者的滋味,谁能轻易放弃? 城外宋军大阵火光冲天,严阵以待,仓皇出逃的蒙军惊惧交加,他们步骑混行,杂乱无章,喊叫声乱七八糟。 一万多大军加上家属,中间还有上万的宋人百姓随行,人人都是被裹胁,身不由己前行。他们由吊桥上鱼贯而过,百姓和军伍混杂。 “将军,要不要开炮?” 炮营的统领魏近愚,傻着眼问了一句。 “火炮对准了蒙军骑兵,弓箭手准备,凡是身带利器者、披甲者一概射杀!裹胁百姓者一概格杀!” 孟珙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无差别的炮击,心头的怒火也是熊熊燃烧。 威逼恫吓百姓做挡箭牌,禽兽不如。他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此刻瞬间变得冷血。 战场上来不得妇人之仁。只有打上几炮,这些家伙才能放弃裹胁百姓。 “蓬蓬蓬!” 南城外的宋军火炮同时开火,响彻黑夜前的黎明。实心铁球疯狂叫嚣,呼啸砸入队伍中的蒙军骑兵。火光中尽是噼里啪啦的骨折声,惊悚的惨叫声不断,战马倒地悲鸣,人马纷纷跌落河水,“噗通”的落水声不绝。 火炮凶猛,狂风暴雨,蒙军骑兵和随同的百姓都是死伤一片。蒙军骑兵们拼命打马,脱离了百姓,纷纷向前,逃向无边的黑夜。 这些宋军真狠,连自己百姓都射杀,挡箭牌起不了作用,他们只能仓皇先逃了。 这一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竟然丧失了和宋军一战的勇气。 宋军火炮不断,蒙军骑兵们只能拉大了彼此间的距离,远远避开宋军大阵,向东南方向逃去。逃窜路上,无数的骑兵被打下马来,原野上全是人马尸体和伤员。 天色微亮,蒙军骑兵逃得无影无踪,蒙军步卒却陷入了宋军的包围之中。宋军羽箭齐发,将那些蒙军步卒纷纷射倒,一些百姓也成了无辜受害者,原野上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无数人被射倒,无数人被挤倒,无数人踩踏而过,被踩死者不计其数。宋军的骑兵一列列冲入了溃军人群,将他们彼此分割。他们刀砍枪刺,弓弩齐射,每一下都是鲜血淋漓,遇到结阵反抗的蒙军,就用震天雷生生凿开。溃兵们鬼哭狼嚎,拼命逃窜,宋军却舍命追赶,毫不留情,肆意屠杀,鲜血染红了荒原,尸体无处不是。 天色已亮,整个楚州城东南方向密密麻麻,漫山遍野,尽是逃亡的蒙军士卒。即便有一些溃军结阵抵抗,也被宋军的骑兵冲击和凶猛的火器吞噬。 蒙军的阵型拉得太开、太散,难以集结成阵,被宋军的骑兵长枪兵刀盾手们分开围杀,整个荒原都陷入了一场追杀和被追杀的疯狂。 “别杀了!投降了!” “饶命啊!我们也是汉人!” 忍受不了对方血淋淋的屠杀,平日里杀人如麻的蒙军们纷纷扔掉了兵器,开始跪地求起饶来。 “裹胁百姓,甘为蒙军鹰犬,你也配是汉人!” “虐待百姓,烧杀抢掠,该死!” 宋军铁石心肠,毫不手软,降军们一个个被砍杀得浑身是血,发出凄厉的惨叫,在黎明前的清晨格外的刺耳。 看着惨烈的厮杀场面,孟珙眉头紧皱。 夺了楚州,李全部的后路已断,需要在淮南布局,彻底除去李全部这颗毒瘤。 杨妙真失魂落魄,混在蒙军骑兵中,打马狂奔,身后血腥的厮杀场面似乎与她无关。身边不断有骑兵被打落马下,她也是无动于衷,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她侥幸冲入了黑夜,身边却不过区区百骑。 众人逃出了百里地,进入了高邮地面,这才停下,人人都是又累又渴。 “恩堂,这可该怎么办呀?” 杨妙真的舅舅刘全递过水袋,被杨妙真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