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命了!” 副将杜之国在陈秋一旁低声说道。从午后开始,陆陆续续有逃难的百姓逃入,从他们口中得知,楚州似乎被宋军占领了。 “一定是过了高邮湖,从盱眙军过淮水,入泗州,逃往金境了!” 正将刘文斌皱着眉头,分析道。 “逃走了又怎样,咱们还不是干看着。贼兵这么多人,咱们又能怎么样?” 陈秋回过神来,懒洋洋回了一声。 “你看这些家伙,骑兵至少上万,谁能抵挡?不过,这些家伙走了,淮南也清静了,百姓能安安静静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相公,楚州收复了,皇帝会不会让你当这个楚州相公?” 刘文斌笑呵呵说了起来。 “那还是算了。李全走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楚州这地方邪乎,凡是上任的朝廷官员,比如这许国、姚翀等等,那有一个善终?朝廷虽然收复了楚州,但边塞重镇,还是远离的好!” 陈秋感慨而言,杜之国和刘文斌面面相觑,目光各自分开。 皇帝讲武练兵,即便是这些士大夫们想要执掌兵权,恐怕也不容易。 忽然,刘文斌指着北面方向,惊讶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 “南面也有!” 杜之国同样满满的惊诧。 “这是朝廷的官军,怕什么!” 陈秋忽然开口,他看得清清楚楚,运河上的战船桅杆上,“宋”字大旗高高飘扬,亲切无比。 “官军!”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他们趴着城墙东张西望,只见南北两个方向,荒野之上,旌旗飘舞,潮水一般的宋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骑兵护住侧翼,形成一个扇形的大合围,向运河边的蒙兵合围而来。 而樯橹无数的的宋军水师,则是在运河上南北相向,直奔运河上的蒙军。 而此时,蒙军过河的不过万人余,连两万人都不到。侥幸的是骑兵运过了大半,但步兵仍大部留在东岸。 “这一下,可有这些狗贼好果子吃了!” 刘文斌捶了一下城墙,满脸的兴奋。 “高兴什么?这些蒙军,大多数都是汉人。要是天下太平,你以为他们愿意当贼吗?” 陈秋冷哼一声,眼神复杂。 杜之国暗暗点头。陈秋虽然胆小怕事,但说到清正廉洁,爱民如子,还是让人惊佩。 运河一艘正在渡江的战船上,李全看着运河东岸滚滚而来的宋军,旗帜飞扬,锐士铁甲贯身,战马如墙,不由得身子微微颤抖,面如土色。 宋军如蝗虫无休无止,恐怕有十万之众。如此之多,把运河东岸围的水泄不通,后面的大部将士,还能幸运过河吗? 而且看宋军的架势,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们抬头挺胸,踩着步点,直奔运河东岸的蒙军。 李全回过神来,目光扫向运河上南北而来的宋军战船,还有两三里,船上的炮手已经在手忙脚乱装填弹药,随时准备着发炮。 东、南、北三面夹击,岸边和正在登船的部下,他们…… “别看了,快靠岸!上岸!” 见李全失魂落魄,杨妙真指挥着船只靠岸,拽着李全,向高邮湖西岸上爬去。 “恩堂,船只还回去吗?” 船上的水手懵懵懂懂地问道。 “来不及了,赶紧上岸!” 杨妙真话音刚落,“蓬蓬”的火炮声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响起,让她心惊肉跳。 正在渡河的将士,也许还有一些能幸存,运河东岸等待渡河的那些部下,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看到四面八方涌现的宋军,正在登船和等候登船的蒙兵们都是大吃一惊,岸边人潮拥挤,蒙军纷纷骚动了起来。 “慌什么!骑兵冲击宋军大阵,弓箭手结阵阻击宋军战船,加紧渡河!” 郑衍德大声呐喊,指挥着人心惶惶的蒙军,想要阻挡宋军。 目光扫向运河对岸,李全夫妇似乎已经登岸,郑衍德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这也许是他在世上最后的片刻了。 “兄弟们,跟宋军拼了!” 郑衍德上了战马,拔出刀来。 “拼了!” 蒙军骑兵们纷纷举起利刃叫嚷,气势汹汹。 “拼了!” 郑衍德集结众将士,带领麾下还没有过河的两千多骑兵,直奔南面人潮汹涌的宋军大阵。 宋军南面大阵,中军大纛下,看着郑衍德等蒙军骑兵滚滚而来,杜庶不由得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