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下河城的雾雨依旧绵延,糟糕透顶的天气,令栾萼烦躁不已,酒一杯一杯的喝,亦难消心头惆怅。
刚接过帅印没捂热,好友巫尚战死,他失去了最为重要的盟友。原本杀掉血税军主帅是大功一件,可是现在帝国上下不但没有夸奖的声音,反而在报纸上将他骂的狗血淋头。
栾萼也不知自己哪里错了,只当是那些记者在乱嚼舌头。他记得陛下对记者的评价:
“报纸是粗鄙底层的风言风语,有教养的贵族不应该相信。”
如此一想,顿时觉得陛下果然英明。
同时麾下的将领也劝说他,民众都是鱼,只有几秒钟的记忆。只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舆论会再次将栾萼吹捧为盖世英雄而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栾萼认为很有道理,他现在确实急需一场胜利证明自己。经过四天的整顿,麾下大军基本恢复秩序,栾萼此时在考虑是否主动对南镇的血税军发动进攻。
正在此时,传令兵匆匆前来汇报军情。
飞马侦骑发现,血税军大部出现在下河城西南位置。他们速度很快,但方向并不是冲着下河城,而是一天距离上的觅渡。
听闻此等军情,栾萼顿时不悦:“不是让你们盯着南镇,怎么让血税军溜到这个位置才发现?”
按理说血税军大军开拔,飞马侦骑应该立刻向自己汇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了差不多一天时间。虽说不是很危险的距离,但飞马侦骑营肯定有失职之处。
前来汇报的将官尴尬的解释:“血税军应该是趁夜出发,又有雾雨掩护,我们的飞马很难发现。”
“哼!”栾萼走到作战地图前,“你们靠近一点发现不了?”
汇报的将官没有作声。
作战地图前,栾萼将一枚代表血税军的棋子从南镇挪到情报所在的地点。他皱着眉头,思索血税军突然出现在此处的意图。
向北,不太可能,那里有六柱军的重重防线。
向西越过觅渡?那里距离琴振凯的近卫军近在咫尺,除非血税军想强行突破近卫军的防线躲进黑沼。
栾萼愁眉不展,按照他还有帝国参谋部的分析,目前血税军最有可能的前进方向是向东至阴云海沿岸一带,寻找造船出海的机会。
可是血税军偏偏出现在觅渡附近,那里此时已经是绝地,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栾萼愁眉不展,片刻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皮一跳急切问道:
“那些华族移民现在在什么位置?!”
两天前,栾萼将下河城剩余的八千多华族移民打发走。一来李桃用行动证明血税军已经不在乎这些移民的死活,二来帝国方方面面给到栾萼很大的压力。
既然这些人留在军营中没用,还容易引起军纪败坏,栾萼只能灰溜溜的派出一支部队将其押送回尔老镇。
副将走上前来,将一枚棋子放到地图上,代表华族移民的棋子,距离血税军的位置非常近。
“果然!”栾萼拍手大叫,“我们都被血税军骗了!”
“他们故意牺牲主帅,让我们误以为他们不在乎移民的性命,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解救他们的同族!”
“好算计啊!”
因为觉得那些移民已经没有价值,所以栾萼只派了一支千人队押送,甚至没有玄天道长护送。
“立刻召集兵马,我们追!”
栾萼匆匆忙忙抽调兵马,下河城兵强马壮都是六柱精锐。不过因为血税军已经在两天行程之外的距离上,可能只要一天就能越过觅渡,因而栾萼只带上飞马卫和暴龙骑兵共计两万骑。
揖轩子率领五百名同道加入这支追击部队,毕竟暴龙骑兵只是界域内作战强悍,如果血税军冒险离开界域作战,暴龙骑士们同样很难抵挡。
飞马卫在前。玄天道人在头顶,栾萼率领暴龙骑兵大队浩浩荡荡的追过去。
因为非常赶时间,所有暴龙被喂足了乳油和清灰饼。在这个状态下,它们可以连续不断的奔跑超过一天时间。
一路上,栾萼忧心忡忡,他心中盘算时间上血税军应该已经把那批移民救下来了。他最担心血税军接上移民过了觅渡之后拆掉浮桥,那他只能在流云河对岸望河兴叹。
虽然血税军即使过了河也会被近卫军堵住,但那时候诛灭血税军的奇功可就和他栾萼无关了。
“加快速度!”栾萼号令全军,骑兵们大声回应。
在冷雨中一路狂奔,追击到中午时分,前头逃来一群丢盔弃甲的溃兵。栾萼将他们拦下,果然是押送华族移民的那支千人队。
根据千人队将领的交待,上午时分血税军在雾雨的掩护下发动突然进攻。这支千人队既没有暴龙骑兵,也没有玄天道长,怎么可能挡得住战争修士的冲击。
事实上双方根本没有接触,血税军打出血旗的时候,千人队将领当机立断的下令逃跑,将那些华族移民丢给血税军。
这个英明的决定让他保住了性命,血税军接受了移民之后,并未对他们进行追击。
“果然,就是这样!”
栾萼心急如焚,在他心中,一条血税军的前进路线浮现,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