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了敏娅的腕子,让她进屋。侍女们对这场面已经习以为常,所以都低着头不去看。 “我和你说呀,”敏娅由他拽着自己,嘴里还在絮叨,“外头出了大事儿啦,死人啦!是长公主杀掉的!” 汤付霜道:“长公主不是经常杀人?” 敏娅一噎,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脸。 好像很有道理? 汤付霜让敏娅坐下,自己则是打开了竹牖,让外头的风能蹚进来。 “哎呀,不对不对。” “好像这件事和你们那个左相有关呢!” 敏娅想了想道:“说是什么什么台死了个官儿,还挺厉害呢!是什么台呢……” “御史台。” “对!就这个台!” “他们都说,长公主这是要和左相作对!” 汤付霜笑了一下道:“他们可不是作对。” “那是什么呀?” 汤付霜道:“说了你也不懂——今日练字了吗?” 敏娅笑容僵住,干笑了两下,突然向外头一指道:“看呀!有麻雀!” 汤付霜一转头,她便脚底抹油溜了。 汤付霜就知道她会这样,不过他也不想太拘着她,毕竟她在这里是来享清福的。 她太苦了,总该得些甜头。 待到汤付霜洗漱穿戴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看看时辰,他也差不多该去赴宴了。 陈书旻高中,便邀请了与他同时的考生去家中赴宴。 汤付霜没有拒绝,不光是因为他心态淡泊,更因为他知道若是入了仕途,不光高居庙堂的人需要结交,这些未来会在官场出现的人也是要结交的。 有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要重视,虽然他们甚至无法上朝,但他们往往能看到身居高位之人看不见的东西。 “公子,咱们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汤付霜应了一声,掀开了帘子。却见状元府邸大门口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显贵,这些人都来自于京城名门,这一次也是给足了陈书旻面子,纷纷到场为他庆贺。 于愿把马车安置好,跟着汤付霜一道进了门。刚一进门,却见红光满面的陈书旻就站在那里迎接宾客。 “罗大人,您来了!” “寒舍当真蓬荜生辉!” “您请入内!” 于愿看见他这小人得志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玩意,踩着别人的肩膀上位,还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汤付霜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二人上前,陈书旻正在和一个文官说话。他似乎和那文官聊得很着迷,好半天都没招待汤付霜。 “是吗?那汤泉确实是极好,改日定要和罗大人去一趟。” 于愿这就不乐意了。汤付霜好歹也是客人,这个姓陈的就让人家干巴巴地站在门口等,引得多少人侧目,着实是小肚鸡肠! 这还能做状元? 他刚想出头,又被汤付霜制止了。于愿急切道:“公子!你怎么这么能忍呐!” 汤付霜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陈书旻这才“惊觉”,门口还有个汤付霜。他把折扇一收,走上前来,面皮上挂着虚伪的笑。 “原来是汤公子来了。” “你瞧你,来了也不说一声,倒显得像是在下怠慢贵客了。” 他把“贵客”二字咬得特别重,阴阳十足。汤付霜四两拨千斤道:“无妨,汤某不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他意有所指,陈书旻倒尴尬了。他眼珠一转,却是看了看于愿,调笑道:“哟,这位是谁啊?” 汤付霜介绍:“是我好友。” “没见过啊。” 陈书旻上下打量着于愿,简直就要把看人下菜碟写在脸上了。他故作为难道:“不行啊,汤公子,如果他是你的好友,他可不能进去,因为他没收到我的请柬。” 汤付霜难得面色沉了沉。 “你也知道,”陈书旻虽然在对汤付霜说话,眼睛却一直瞥着于愿,“这来人不是官就是儒,身份不明的人,自然是不能……” “呵呵,汤公子谅解。” 汤付霜叹气。 这一声长叹,惹得陈书旻不明所以。 汤付霜却不想和他虚与委蛇。他直白道:“陈公子,我就直说了吧。你可以得罪我,但是最好别得罪他。” 陈书旻仰天长笑。 他也毫不客气道:“汤公子哪里的话?什么得罪?尊卑就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