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聿随意一侧身,把一条腿支了起来,腰间玉佩坠落碰在案腿上,发出了叮当的响声。 他道:“手下的人送来了信,说是吴州出了点事。” 宋明珂不动神色道:“是什么事?” 沈承聿沉吟了一下道:“是吴州都尉亲笔所书,他说吴州起了暴动,郡守下令派军队镇压。” 宋明珂没有去看那手书,毕竟那也算是军中机密。 宋明珂把热茶往沈承聿那边推了推道:“这很正常。你作为大将军,自然要知晓的。” “问题就在于,”沈承聿摸了摸那纸张,道,“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为何要暴动?” “是什么让他们豁出了性命,也要暴动?”新船说 宋明珂道:“自然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了,就会反抗。说白了,也就是所谓的——” “官逼民反。”沈承聿接道。 宋明珂点头。 沈承聿随手把这封信搓成了纸团。 他闷声道:“吴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会闹到京城。此事我无法插手,你……” “与飞花卫要多加留心。” 宋明珂知道,沈承聿一方面是同情吴州的百姓,一方面也是担忧自己,她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探出头抬眼看他。 “侯爷居然担忧起了飞花卫?” 沈承聿垂眼看她。 他的手被茶杯捂得热热的,此刻翻过手掌,扣住了宋明珂的手指。温柔缱绻。 “担忧你,怕你独木难支。” 宋明珂的眉眼是柔润的,她笑道:“不必担心。我已都安排好了。” 沈承聿道:“真的?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嗯。” 沈承聿还想说什么,却听有人敲了敲门。他只好闭上了嘴。经过了宋明珂的同意,白歌便推门进来了。他依然是一副冷脸的样子,自从腿伤好了之后他便在公主府静养,好似一个闲人,直到近几日,宋明珂才松了口,让白歌重新回到了飞花卫当值。 瞧见了宋明珂,白歌这一张冷脸才缓和了一些。 “怎么了?”宋明珂问。 白歌与往常一样,什么都没说,只给了宋明珂一封密信。宋明珂接过,起身绕过了案几,十分自然地靠在了沈承聿身边。 白歌则像是一尊木雕一样在旁边杵着。 沈承聿见她把信打开,里头的字迹端正娟秀,一瞧便是女子写的。于是他问:“谁?” 宋明珂头也不抬道:“秦瑶。” 沈承聿挑眉道:“你和她还有来往?” 宋明珂奇怪道:“当初就是她求我帮她的,不然你以为她现在落魄成了那个样子,拿什么去收买人心、活络迟允身边的关系?” 沈承聿无声看看白歌:你们家主子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白歌眼观鼻鼻观心:无可奉告。 沈承聿道:“迟允的戒备心很强,你收买秦瑶的事情他可能知道。” 宋明珂干脆道:“我也没指望能瞒着他。他现在忙着处理前朝的事情,也没心思去看管秦瑶。再说了,苏晚凌一入府,他的后院必然无法平息,如此一来,也方便我在迟府再安几个钉子。” 沈承聿抓住了十分重要的字眼:“再?” “是啊,”宋明珂好似看傻子一般看着沈承聿,“你不会以为我在迟府没人吧?” 沈承聿很好奇,他道:“当初你我没成亲时,我府里可有你的人?” 宋明珂轻飘飘道:“有,我指使过林冬暗杀你,但是没成功。” 沈承聿:“……” 他该笑一下吗?这笑话还怪冷的。 宋明珂看完了书信,就着烛台烧掉了。对沈承聿嘱咐了几句,她便起身跟着白歌离开了书房。 沈承聿只能闷闷地继续看书。 出了门,宋明珂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白歌走了几步跟上她,道:“杀了秦瑶。” 宋明珂奇怪道:“为何杀她?” “她有目的。” “她自然有目的,所以她才会在这种时候和我求助。” “留着她,是祸患。” 宋明珂毫不在意一笑道:“你放心,她便是折腾到死,也飞不出我的手。” 白歌没说话。 “好了,余下的事情我会让小夏去处理。迟府中的眼线毕竟也归他所管。” 白歌垂着头。 宋明珂看他情绪不是很高,便轻声道:“我记得明日就是漫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