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监狱,位于京城北部,鹤山东侧,西面群山重叠,北、东、南面则是一望平野,是华国最著名的监狱之一,关押着众多高级别囚犯,有“华国第一监狱”之称。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监狱会议室。 “因为你表现良好,上级批准了,减半年,下月一号出狱。”李副监狱长说。 听到减刑半年,蒋震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故作老实地轻轻应了一声:“嗯…好。” “呵……”李副监狱长笑着合上文件,看着蒋震说:“你在咱这儿关五年了吧?这些年把那几个爷伺候得那么好,你要说无所图的话,我们是不信啊。” 蒋震也承认,自己进来之后,就非常用心地讨好这些大佬们。 那种讨好与付出,怎会无所图? 这里服刑的人里,省部级领导一大片,公检法的老大更是不少,这是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认识一个、讨好一个,未来出狱后也绝对是青云直上的主儿啊。 可是,随着深入接触这几年,在亲近这些大佬并聆听了他们的“教育”之后,自己的认识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高层的政治对抗,利益集团的要挟,斗争之激烈,只有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听过他们的叙述之后,蒋震不敢有所图了。 “我无所图……” “哼……”李副监狱长显然不信,轻蔑一笑说:“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你这么年轻,出去后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还是有希望的。如果你非要跟这些极度敏感的人来往,以后肯定会吃亏,甚至还会再回来。” “明白。我出去后,一定遵纪守法本分做人。” “明白就好。下一个。” —— 走出会议室。 回到监舍不一会儿,便是放风的时间。 蒋震走出监舍后,便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聚集在大厅门口处,这里的犯人都不用穿监服,个个双手背在身后,俨然领导气派,正赏着外面的雪。 若是外人见了,许是会以为这里是养老院呢。 “咳……”六十多岁的徐老从蒋震面前走过,轻咳一声后,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监舍。 蒋震知道徐老的意思,但是,他真心不想跟进去。 可,能不跟吗? 自己跟徐老的老乡,凭着这个关系,当初进来后,对徐老讨好和孝敬得最猛。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才进了徐老圈子,这会儿马上就要出狱,徐老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条小“哈巴狗”? 于是,赶忙跟进去,轻喊一声:“徐老……” “办下来了?”徐老说着,走到一边的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高档香烟拆包。 在这座监狱里,徐老这个级别的人在生活上与外面毫无二致。 蒋震走上前,拿过一旁的火机,见徐老将烟衔上时,当即点上。 “减了半年,下月一号出去。”蒋震放下火机后,恭敬地说。 要知道,在秦成监狱像蒋震这样的低级别罪犯是极少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机要部门上班,如果不是因为案子涉及到华国机密,他也不会被关在这里。而其他的罪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见了谁都不敢放肆。 “嗯……”徐老坐到椅子上,弹了弹烟灰后,双眉轻皱问:“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老……”蒋震走上前,恭敬地微弯着身子说:“我是个有案底的人,不可能再从政了。” 徐老听后,看向蒋震的目光中透出股子精明,不悦地说:“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的身份变成一个死人……” 蒋震怎会不知徐老的能力? 别说是有案底,就是个大活人,他也能让对方从所谓的“档案材料”中消失。 “阿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徐老翘起二郎腿说:“你别看我这会儿是在里面,可我的“脚”在外面可是相当活跃啊。” “徐老……说实话,我真不想从政。”蒋震故作优柔寡断的样子低着头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出去之后,您能在商业上帮帮我。” “商业?……荒谬!”徐老说着,直接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后,走到一边的窗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低声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听徐老如此说,蒋震赶忙凑到窗前:“徐老,我真不是从政的材料。我之前在汉江机要局工作的时候——”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咱俩是老乡,我会在查不清你情况下信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