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从某方面而言,这般情况也算是赵俊臣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若不是赵俊臣在战前鼓动士气的时候制订了极高的军功封赏标准,将士们这个时候也不会这般冲动。 想到这里,赵俊臣略显无奈的轻轻摇头。 另一边,见到赵俊臣的表情变化之后,在场的众位文官相互交流着眼色,他们平时立场各有不同,观点也常有针对,但这个时候的表现却是出奇默契。 只见西安知府吴启凡的表情满是气愤,道:“依照钦差大人的战前计划,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是由戚斌新军与蒙古右翼担负主攻任务,但各路军队为了抢功,却是乱攻一气,甚至是相互践踏、彼此争抢、攻击友军,竟是完全违背了钦差大人的明令,也造成了如今的战场乱象,原本稳胜的局面也因此而横生波折,若是让准噶尔军队趁机逆转了战局,又该如何是好?” 吴启凡的话声刚落,周勃也是肃容道:“是啊!依下官来看,此战之胜,全赖钦差大人您的指挥有方、运筹帷幄,否则边军糜烂已久,禁军援兵也是久不经战事,又哪里是蒙古联军的对手?若非是天降钦差大人,怕是早就三边告急、丢城失土了!如今收获了一场百年未有之大胜,固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下官心中却是有些担忧,若是边军兵将们经过这场大胜之后变得居功自傲、不服管制,又该如何是好?钦差大人您在这里固然是能镇住他们,但您迟早都要回京城的,到时候我们这些文官怕是就要遭罪了!” 随着吴启凡与周勃的带头表态,一众文官们急忙是纷纷附和。 “是啊,看今日的情况,钦差大人您明明还留在中军坐镇,但各军就已经有了不服从军令的迹象,等到钦差大人您今后离开三边返回京城,三边各军还如何能治?这般迹象,影响极大、隐患极深!不得不防啊!” “三边军队从前屡战屡败,就已经是军纪糜烂、听调不听宣,如今他们打了胜仗,必然是要变得更加骄横了,到时候只会苦了三边百姓啊!” “钦差大人,下官认为,眼前的战场乱局固然是不碍胜负,但也绝不是一件小事,还希望务必要重视此事,严惩那些违背军令的将领武官,小惩大诫,方有长远太平!” 文官总是这样,说他们小肚鸡肠也好,说他们防患未然也罢,心中对武官势力有着天然戒备,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打压军队势力,若是作战不利的时候他们会嫌弃武官们无能,但若是战事顺利的话他们又会担忧武官们趁势坐大了。 尤其是眼下,随着方振山的离开,留在赵俊臣身边的官员绝大部分都是文官出身,剩下的少数武官也是品阶较低、毫无影响力,正是文官们上眼药的大好机会。 更何况,若是他们能够趁机说动赵俊臣的话,在赵俊臣出手打压武官之余,文官们说不定也能多分到一些功勋。 简而言之,眼看一场大胜就要到来,不仅是各路明军在战场上争功,文官们留在后方也是不甘寂寞,此前还有些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氛围,此时却是再也不看不到了。 对于众位文官的心态,赵俊臣也是洞若观火,自然是没有理会,只是静静观察着战场局势变化。 随着方振山赶到渭水战场督战,并且是传达了赵俊臣的军令,又连续出手惩戒了几名不听号令的武官之后,终究是产生了一些效果,各路明军也稍稍老实了一些,虽然说各军依旧不愿意退离战场,但至少是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彼此争抢了,攻击蒙古右翼骑兵的现象也减少了许多,战场局势依旧是有些混乱,但也重新回到了明军的控制之中。 见到这般局势变化,尤其是注意到各路明军不再攻击蒙古右翼骑兵之后,赵俊臣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有些担心蒙古右翼骑兵会在各路明军的不断骚扰之下恼羞成怒,最终是临阵反水、反攻明军,到时候又要横生变数。 然后,赵俊臣终于回复了众位文官的说法,却是摇头道:“正如你们所说,本钦差很快就要回京了,庙堂中枢那边还有一大堆重要政务等着处理,到时候恐怕是很难顾及三边了……但各位也不必太过担忧,陕甘三边今后还有梁阁老坐镇,又有朝廷主持大局,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各军今天在战场上固然是有些不听军令之嫌,但好在无碍胜局,将士们这段时间以来连续作战异常幸苦,伤亡也多,表现又要比预想中好上许多,值此大胜之时,若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责罚他们,说不定还有军队哗变之风险,这般话题还是休要再提了。”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答复,众位文官皆是有些不甘,事实上赵俊臣的说法也很难说服他们。 梁辅臣从前固然是在陕甘三边有些威望,但如今三边军心尽归于赵俊臣,梁辅臣曾经的那些威望已是荡然无存,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控制这些胜仗骄兵。 然而,不待众位文官再次开口相劝,赵俊臣已是再次开口道:“自这场战事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本钦差站在这里紧盯着战局变化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实在是有些疲乏了,如今大局已定,最终的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咱们也不必再顶着秋风杵在这里,还是回到帅帐内等待最终的胜利消息吧……本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