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水患”、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的周尚景,终于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七皇子朱和坚近期所遭遇的种种困境,实际上皆是出于周尚景的幕后布局与推波助澜,但周尚景只是想要趁机试探朱和坚的本性、动摇朱和坚的朝野风评、让朱和坚栽一个大跟头罢了,但他终究是顾全大局、懂得轻重,不愿意阻碍到朝廷中枢的集权大计,所以就亲自奔赴南京城内坐镇主持大局。 周尚景的威望与手腕皆是极为高明,再加上“赵党”势力在赵俊臣的提前指示之下也是全力配合,所以总算是渐渐控制住了局面,也总算是成功促使南直隶各界人士联名向朝廷中枢呈送了弹劾南京六部的奏疏。 这样一来,朝廷中枢的收权计划终于是大功告成,接下来只需是耐心等到德庆皇帝传旨收走南京六部的各项权力即可。 然而,朝廷中枢的收权计划虽然是成功了,但朱和坚的麻烦,却还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 就在赵俊臣与李和二人离开兴州返回京城的同一天。 南京城内,瞻园之中,一间位置隐蔽的书房。 “啪!”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承受的种种屈辱,朱和坚再也无法按耐心中怒意,把手中茶盏狠狠砸在了脚下,摔成了大量碎片。 一旁的长随太监贾伦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沉默着为朱和坚更换了一副新茶杯,又在茶杯之中续上了新茶。 看到贾伦的这般模样,朱和坚深吸一口气之后,终于是稍稍恢复了冷静,问道:“都调查清楚了?” 贾伦轻轻点头,答道:“已经大致调查清楚了!近一个月时间以来,南直隶境内的缙绅豪族们之所以是屡屡与殿下为难,全是因为江南望族宋家挑头!在周尚景奉旨南下巡视期间,宋家也一直与周尚景保持着频繁密信联系! 您也知道江南宋家,就是吏部尚书宋启文的家族!那位宋承仁宋老爷子虽然已经致仕多年,但他仗着自己的儿孙出息,本身又是周尚景的多年好友,所以就变成了南直隶境内的缙绅之首!很显然,南直隶缙绅豪族们的种种举动,就是出于周尚景的幕后操纵与指导! 与此同时,赵俊臣的‘联合船行’在缙绅之中也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最近这一个月以来也是频频活动,同样是功不可没!所以,殿下你就是被周尚景与赵俊臣二人联手算计了……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处处被动、进退维谷,也并不算是冤枉。” 朱和坚苍白的面容上充斥着阴鸷冷厉,咬牙道:“周尚景!赵俊臣!果然是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躲在暗中搞鬼!怪不得南直隶的缙绅豪族们每一次行动都是选在最佳时机、精准踩住我当时的软肋,让我总是疲于应付、身不由己!这两个奸臣,还真是手腕高绝啊!” 贾伦摇头道:“周、赵二人虽然是联手布局针对殿下,但近期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主要还是因为周尚景的手腕厉害,与赵俊臣没有多大关系!赵俊臣目前说不定还滞留于辽东境内,听说建州女真又挑起了一场边患,赵俊臣也不懂分身术,绝不可能隔着千里之遥操纵南直隶局势,所以周、赵二人在南直隶的联手行动必然是以周尚景为主,而赵俊臣及其朋党只是配合打下手罢了。” “无论这两人是以何人为主,我今后都绝不能饶了他们!” 恶狠狠丢下这一句之后,朱和坚突然间剧烈咳嗽不断,吓得贾伦连忙照顾,又是抚背又是递水。 很显然,朱和坚原本就身体不好,此时在气急攻心之下,身体状况也就更差了。 待朱和坚好不容易停下了剧烈咳嗽之后,贾伦也再次恢复了一张冷脸,劝道:“殿下不要气坏了身体,你自幼就体弱,这段时间以来南京城内事情繁多,也一直没有顾上休息,若是再发生了气急攻心之事,咱家就只能奔去周尚景那里寻求章神医赶来为你医治了! 更何况,您也不必过于恼怒,周尚景虽然是布局算计了您,但他很快就会遭受报应!自从他抵达南京城之后,咱们就恢复了投毒计划,现在周尚景的胃疾已是愈发严重,咱们只要再耐心多等一两个月时间,他就一定会死于非命!” “早就猜到了周尚景这只老狗的居心叵测,所以他抵达南京城之后,我就第一时间恢复了投毒计划,让他死于金刚石粉末也没有冤枉了他,反而是便宜了他!“朱和坚冷哼一声后,突然抬头问道:“说起周尚景与神医章德承……咱们给周尚景投毒之事,没有让章德承发现破绽吧?” 贾伦摇头道:“殿下放心,章德承虽然医术高明,但他根本就不知道金刚石粉末的存在与用处,自然是无从下手,也不可能发现破绽!这段时间以来,周尚景在咱们的投毒之下,身体状况愈发不堪,章德承想尽了各种办法为他医治,但最多也只能稍稍延缓一下周尚景的症状与死期罢了!” 朱和坚心中幻想了一下周尚景惨死之际的场景,心中怨气终于是消散了不少,也彻底恢复了一贯以来的冷静与理智。 沉思片刻后,朱和坚缓缓道:“时至今日,朝廷中枢的收权计划已经算是大获全功了! 只可惜,由我主持这项计划之际,前期与中期还算是一切顺利,但最后阶段则是遭到周、赵二人的联手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