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好几批太监宫女了。就连曹雨辰这个侍奉了他几十年的老人也不得不谨小慎微,稳重行事。 “才不过旬月光景,南疆就恢复了,是谁出手的?”老皇帝眼睛微眯,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喉咙里响起。 “回陛下,魔教教主亲自出手与魔头一战,最终将其斩杀。” “魔教教主?让一个魔头去对付另一个魔头,佛道两宗真是好算计。”言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回陛下,除了魔教教主之外,昆仑和少林都派人参战,但昆仑的人损失惨重,差点死了一位真人。” “向来自视甚高的昆仑居然吃亏了?真有意思,国师现在到哪了?” “国师大人现在正在前往西北,准备调查陈大人身死之事。” “今天的折子我就不看了,让内阁跟太子商量着来办,一切以稳为主。”说完,老皇帝便闭上了眼睛,很是疲惫。 “奴才告退。”曹雨辰恭敬的行了一礼,缓缓离去。 在曹雨辰消失之后,大殿内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你就不怕他在西北查出什么吗?”一枚宝鉴从书架上飞起来,悬在老皇帝身前,镜面上一道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 “当初的旧事早已被边军处理干净,就算是让他查,他又能查到什么?除非他能掌控整个西北边军。” “况且,就算是他查到了,也绕不过那个东西,如果他们起了冲突,朕反倒高兴。”老皇帝双眼微阖,轻声道。 宝鉴上传来一声叹息,“唉,玄镜司好不容易等来一尊元神修士,可你却偏偏将他拖在西北,难道你还想着制衡吗?” 突然,老皇帝睁开双眼,望着宝鉴,冷声道,“到了这个地步,朕也不得不放手了,就算是丹药也无法延长朕的寿数,天意如此,为之奈何,只是,朝局不能乱起来,普渡慈航若是贸然插手很有可能会引起局外的变故。即使是朕,也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到了现在才想到稳定朝局,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朕能扶他起来,也能把他拉下去,由不得他!”说到此话之时,老皇帝眸中浮现出一丝狠色。 “生前事,身后名,你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这种局面比你当初继位之时也不遑多让,你真的以为你现在还能掌控局势?” “你······”似是被他说到了痛处,神武帝有些气急败坏了。 ······ 文渊阁。 太子李贤身穿黑色蟒袍端坐正堂,批改奏折,身旁有司礼监的太监等候,准备将批改完的奏折送到内阁那边。 此时的李贤虽然正在监国,但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因为他发现现在的大周已经是千疮百孔,各地烽烟四起,天灾人祸不断,放眼望去,整个大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发生叛乱。 这也是为什么老皇帝舍得让李贤监国的原因,政务太繁杂了,即使是老皇帝一再的缩减,只看了紧要的奏章,他依旧精力不足,难以为继。 逼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放权,同时也向朝臣们释放了某种信号。然而,越是这个时候,朝臣们越不敢轻举妄动。 即使是太子监国,朝臣们也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该是太子党还是太子党,该是齐王党还是齐王党,至于保皇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之前他们已经被太子和齐王党暗地里收拾了一顿,连内阁的大臣们都对此默许了,现在,他们更不敢吱声了。 知道夜色深沉,临近子时,李贤才将御案上的奏折处理了大半。 这些日子以来,各种各样的奏章从各地送到他这里,复杂繁多,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监国,但李贤依旧不敢马虎,事无巨细,他都一一做了批复,因为现在的局势越发的糜烂,他不敢放松,唯恐掀起了更大的变故。 “国事艰难啊。”李贤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疲惫之色,晃了晃脑袋从御座上站起身,宽大的冕服穿在身上,显得他身形有些单薄。 除了朝局之外,他也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李念身上,自从父皇病重,命他监国之外,他那位二弟就沉寂下来,手下的官员也没有任何动作,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敢轻举妄动对付李念,即使他知道他暗中在憋着坏,有其他的算计,但他依旧不敢妄动。 现在的朝局是一动不如一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用心办事,要是他再挑起党争,到时候中枢就乱起来了,中枢一乱,对地方的掌控力就会变弱,天下已经够乱了,若是各地叛军趁此机会扩展地盘,勇猛突进。 即使他最终打败了二弟,登上了帝位,说不定到时候也会成为亡国之君。 这种结局,是他最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