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自顾自说着,根本不理会乌卡表忠心的发言。
他太了解人性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乌卡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说让人放松警惕的话。
但等到危险解除,他要还能保持初心就见鬼了。
永远不要相信人在危险的时候,说出来的话。
虽然老黑已经将乌卡的状况分析的很清楚了。但他其实并不相信乌卡会当回事。
只是他也不怕乌卡后面跳就是了。
甚至老黑觉得正好借助乌卡这档子事,给何垚长长记性也不错。
别动不动就上演什么妇人之仁。
不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世界上就只有死人才真正人畜无害。
到后面,乌卡甚至不敢在后视镜里跟老黑的眼神交汇。可怜巴巴地看着车窗外,苦哈哈的祈祷何垚赶紧回来。
哪怕他们不送自己出城也无所谓。
只要拿到了钱,赶紧离老黑这个杀神远远的。
好在何垚也没过多磨蹭。
主动跟钱庄经理重复一遍明天见面的事之后,经理倒也没再多说。只说让何垚有空早点过来,给他个机会请客一起吃顿饭。
还贴心的给何垚准备了万元大面额的现钞。
一共十沓,不算太占地方。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有些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小事,但会省很多麻烦。
尤其像乌卡逃命这种情况。财不露白才有可能活得长一些。
看到何垚走出来,乌卡那表情就跟见了亲人似的。
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将里面乱七八糟不值钱的衣物往外扯,试图腾出更多的地方来装钱。
这迫不及待地架势,引得老黑又是一阵嗤之以鼻。不过大约是懒得废话,只哼哼没说话。
还是何垚上了副驾驶座,语重心长的冲乌卡说道:“就十沓,占不了太多地方。这些东西再不值钱,没了还得花钱重新买。能节省就节省些。没人能帮谁一辈子……”
但乌卡显然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内容。视线一直落在何垚手中的纸钞上面。
“废什么话啊。管杀难道还要管埋?他爱怎么花是他的事。你操那闲心呢。你是闲的没事干吗?把钱给他,然后你自己想法回酒店。后面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见钱眼开的乌卡面对老黑这番话毫无反应。
何垚也只能将装钱的塑料袋递给乌卡。
他前脚刚下车,后脚老黑就不带丝毫犹豫的将车子开走了。
这里距离酒店不算近,但何垚却还是想走一走。
魏银跟芭喜就这么双双死透了。
芭喜并没有牵动何垚太多的心绪。但魏银就不同了。
经历过与他相关的事太多了。
作为魏金的死对头,处心积虑干了那么多坏事。
如今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
这感觉,就像听人唱歌。
明明看他前一秒才深吸口气,你还等着听他飙高音呢,结果却没了下文。
那不上不下的心情,别提多别扭了。
还以为这次芭喜跟魏银联合,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结果没成想双双下线。
不对啊……
何垚这会儿才终于想起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熊黎文去哪了?
如今危险已除。自己也不用防范谁。何垚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熊黎文的电话。
内比度的晚上虽然有风。但闷热依旧不减。
何垚走了没几步,身上就糊了一层粘腻的汗。
但对比这天气,更让他忧心的是迟迟没接电话的熊黎文。
电话倒也没关机,但就是一直没人接听。
等待的过程中,何垚设想了无数种一个比一个更坏的可能。
最后意识到,不知不觉熊黎文这个熊猫眼的小太妹已经被默认成自己人了。
虽然跟她相处的时间不多。私下两人接触的更少。
尤其中间还隔着个刘满。
但前置条件再多,也不影响结果。
人心都是肉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何垚的猜测有关。
就在他打定主意挂断电话联系郭瑞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
熊黎文的声音听上去还挺不错了。背景音嘈杂,中间还夹杂着啤酒瓶碰撞的声音。
要是何垚没猜错,她这会儿应该在外面的烧烤摊上。
“垚哥,啥事?赶紧说,我这正干酒呢。记不记得芭喜小姐那几个同伴?正跟我说前面跟你们的误会,想找机会跟你们赔礼道歉呢。”
熊黎文的声音带着微醺。
但该透露的信息一点没落。
何垚:“……”
自己担心她的人身安危,她却在干酒?
不过他跟芭喜的人在一起,很多话就不能由着性子说。
所以何垚问道:“看新闻了吗?”
“新闻?什么新闻?怎么了?”
听起来熊黎文不像是装的。
“芭喜出事了。网上铺天盖地蹭热度的。合着你一个没看见?”何垚满头黑线。
“芭喜小姐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