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术长桌。
他们都是精英,他们能力优秀,意志力坚硬到堪称无法理解但那只支持他们在这里奋战,在一道道送死的命令和必败的战局下做徒劳无功的尝试。
他们的意志力并不支持他们理解罗格多恩的离去。
“大人!”立刻有人呼唤,声音几乎可称凄凉。“您要去哪儿?”
“时候到了!”又有人狂热地喊,并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爆弹手枪。“杀戮!以帝皇之名杀戮吧!各位同僚!吾等必将复仇!”
多恩并未理会他们。
寒风吹拂而来,他踏步走出指挥室。地面和头顶都在震颤,火炮的轰鸣声连续不断,凄厉的风声却愈发狂躁,几乎将它们的声音彻底吞没.
但多恩还是听见了那种细微的呼喊声。
他朝上走去,被坚固的金属固定的长廊延伸而上,非常宽敞,甚至足以让两架战犬级别的泰坦并排通过。他没有采用升降梯或类似的结构,有些时候,越简单的东西反倒越可靠。
军官和仆役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他们攀登,有人已经大汗淋漓,有人在寒风中无动于衷,还有些人却脸色煞白,紧紧地握着他们早已出鞘或开启了保险的武器。
他们有勇气,但这还不够。
多恩停住脚步,站在了一片废墟之前。
残垣断壁不足以形容此处凄惨,钷素火焰熊熊燃烧,被钉在地上的恶魔尸体正在分解融化。两个士兵一面尖叫,一面狂笑,冲过满是鲜血的雪地,朝着人类之敌发起了冲锋。
他们心中已有死志,而他们眼中则有怒焰亮起。高耸的城墙如今只剩一点点砖石还存在,有人正被挂在上面静候死亡。鲜血横流,身体破碎,皮肉焦糊
军官们无人讲话,只有一片死寂蔓延。在开战后他们就进入了指挥室,他们对外面的战争烈度已有预料就算不清楚,也会被那接连不断响起的轰炸一次次提醒。
现在,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看见这骇人的景象。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原来不论伱做了多少预期,多少心里准备,其实都根本不够。
“大人.”少校不安地走上前来。“您有命令吗?”
多恩没有回答,只是忽地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皱着眉,双眼专注地盯着一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随是凝视,却并未任何焦距他在倾听。
少校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倾听什么?
被这个疑问所驱使,他同样开始倾听。遗憾的是,他那被枪声、炮声以及连续不断的咆哮声所摧残的听力让他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太清。更不要提听见一名原体能捕捉到的细微声音
但他其实不用听。
是的,他们都不用听,因为那声音不是从某处传来的,而是直接响起在所有人的心底响起。
它是什么?
少校大汗淋漓地等待。然后,他听见一声雷鸣。这声雷鸣并不响彻于天空,甚至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它是一声虚幻的雷鸣,它代表什么?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明白。
但是,如果有人此刻正在盯着任何可以计时的钟表,或任何能够告诉他们准确时间的工具,他们便会发现一件事。
现在是第二十五个小时。
是泰拉战争开始后的第二十五个小时,是精疲力尽,弹尽粮绝,死伤惨重的第二十五个小时。而这声雷鸣就有如此精准,它一秒不差,一秒不多地在第二十五个小时到来。
它仿佛是一个信使,代表一面亘古存在的恐怖巨钟。骸骨做底,鲜血涂抹钟面,枉死者愤怒哀屈的骨指直直地指向钟面上的每一个数字。
秒针、分针、时针啪嗒、啪嗒、啪嗒。悄然作响,尽数归位。时间是无情的,但也是公平的,它会流动,且它将一直流动.
直到现在。
雷鸣响彻。
暴雪不再下落,寒风终于止息,遮蔽天空的晦暗云层忽地散开,有如被燃烧的纸张那般染上了余烬般的色泽。
一顶猩红且完整的王冠悄然浮现,竟比太阳更耀眼。
罗格多恩缓缓地闭上眼睛。
“进攻。”他说。“这是最后的命令了。”
还有一章,我会尽量快点。今日更新慢,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