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瑜笑着点头,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从腰间解下一只锦囊,从里面倒出一枚印章来,在他的姓名处,盖了个章。 收好印章,何君瑜对林阮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阮上前拿起毛笔,有些不知该怎么样下手。她上次拿毛笔写字,还是小学的时候。 何君瑜以为她不识字,好心地提醒道,“林姑娘可以只按个手印,名字可以由钱掌柜代写。” 林阮摆了摆手,像拿普通笔一样抓着毛笔,小心翼翼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写完之后,又觉得有点尴尬,这狗爬一样的字,真是毁了这张写得跟艺术品一样的契子。 这毛笔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了的! 收起尴尬,林阮伸出手指沾了印泥,按在自己的名字上。 这契子,算是签好了。 何君瑜把她的那份交给了她,另一份递给了钱掌柜。 “林姑娘今天有带草莓过来吗?听我母亲说那果子甚是美味,我十分想品尝一番。” “有,都在楼下。” “那咱们这便下楼吧。” 钱掌柜忙道:“公子在这里等着就是,一会儿让人洗干净了给公子送上来。” “不必那么麻烦,走吧。” 几人一道下楼去了后院,钱掌柜便立刻吩咐伙计们把草莓称重。 一通忙活,伙计报了数,“回掌柜的,一共二十五斤。” 钱掌柜点了点头,“快捡出一些洗了给公子端来。” 何君瑜又去掀了葡萄的筐子,惊喜道:“还有这葡萄,也给我洗两串。” 钱掌柜又赶紧让伙计过来称葡萄。 一通忙活之后,何君瑜端着满满一大碗草莓和葡萄,心满意足的回了楼上雅间。 林阮则领了银子,抱着秀秀,领着林寒出了醉仙楼。 “阿阮,我觉得你总在忽悠我。” “何出此言?” 林寒撇了撇嘴,“你昨晚不是说,醉仙楼只收二十斤草莓的吗?” 林阮十分无耻的赖账:“有这种事?我何时说过?” 林寒瞠目结舌,转头看向秀秀,“秀秀,你说,阿阮昨晚说过这话吗?” 秀秀这小丫头胆子小归小,但却十分聪明,看了阿哥阿姐一眼,捂着嘴笑道:“我不知道,我昨晚就想着吃了。” 林寒气得直跺脚,“秀秀,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秀秀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林阮的颈窝,呼出来的气正好吹在林阮的脖子上,痒得林阮直拿脖子去蹭秀秀的头发。 林寒知道这两人统一了战线,自己说不过,又换了另一个话题。 “你怎么会写字?” 林阮眼睛转了转。“我一直都会写自己的名字啊,这事儿你不知道?” 林寒摇了摇头。 “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那估计是你没问,我也没机会写吧。好多年没写过了,都不会拿笔了。” 林寒想到林阮那狗爬一样的字,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但神色里又有些羡慕,他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呢。 正在这时,前面走过来两个青山书院的学生,那两人边走边谈论着学问,一副好不骄傲的样子。 林寒看着他们,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 林阮凑了过来,“想念书吗?” 林寒点了点头,然后又猛地摇头,“不想。” “真不想?” “真不想!” 林阮翻了个白眼,“阿寒,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老实回答我。如果想上学,我就去找钱掌柜帮你问问入学的条件,咱们现在有钱了,你想上学并不是难事。” 林寒张嘴就要拒绝。 “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这一次,我可是要当真的。如果你拒绝了,这辈子的都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 林阮的话,让林寒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阿寒,我个人的建议是要去念书,老话说得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咱们寒门子弟,想要逆天改命,除了念书这一条路之外,别无他法。我也不指望你真能读出个啥名堂来,但去学堂里做了学问,识了字,明了做人的道理,这便足矣。当然,你要是真能读出个名堂,我会更高兴。” 林寒紧紧地抿着嘴,低着头想了半天。 “我想上学,可是,家里怎么办?” 林阮笑了,“家里你不用担心,你觉得以我的力气,咱们村谁能打得过我?论挣钱的本事,咱们村谁能比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