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死……得……好……惨……啊……” 一声缓慢又绵长偏偏又若有似无的声音,在苞米地里响起。 林梅吓得面无人色,浑身不停地抖。 她确定她听见了,而且听得特别清楚。 王氏往前掰了一段距离,没听到后面有掰苞米的声音,回头就扯着嗓子骂。 “死丫头,你在干啥?磨啥洋工?还有这么多的苞米没掰,你不抓紧点,天亮前哪里掰得完?” 林梅依旧站着不动。 王氏来了气,干了一天的活,这会儿累得浑身疼,偏偏这个不懂事的死丫头还要给她添堵! 扭头回去,抬手就往林梅背上打。 往常她要打人时,林梅是会躲的,可这会儿竟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跟傻了一样。 这苞米地里光线昏暗得很,王氏也看不清她的脸色,见她杵那儿不动,伸手推了推她。 “你卖什么癔症呢?赶紧干活!” 手一挨着林梅的身体,她才发现不对。 “你咋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哪儿不得劲了?唉哟,你这死丫头倒是说句话呀!” 王氏虽然对林阮几个心狠手辣,但对林梅是真的好,不然也不会带着她改嫁。 见她抖成这样,以为林梅是病了,急忙扔下背上的背篓,说道:“先不掰了,走,娘带你回去,实在不行,让你爹套了车去请郎中过来。” 结果她拉林梅,林梅还是愣着不动。 “你这死丫头,到底咋回事?你这是要做啥?” 林梅牙齿打着颤,磕得直响,“娘,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啥?” “有哭声,苞米地里有哭声,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她死得好惨……” 王氏一听这话,吓得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竖着耳朵听了听,并没有听到林梅说的声音。 “你这死妮子,想偷懒就直说,大晚上的瞎说些什么鬼话!既然没事,就赶紧干活,别扯那些没用的。” 王氏话音一落,那道森然的声音就若有似无的传了过来。 “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出来,给我出来!” 王氏状着胆子吼了一声,又觉得不解气似的,从地里捡了一块泥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结果那哭声不但没有消失,反倒变得越来越大。 这回不止是声音,还有东西,一个指头般大点的亮点,在苞米地里忽明忽暗的闪着,一会儿在左,一会在右。 突然,那哭声又变成了一阵尖利地笑声,从开始的若有似无,变得高亢刺耳。 与此同时,安静无风的苞米里,苞米叶突然发出哗哗的声音,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行走一般。 王氏终于也绷不住了,吓得浑身直哆嗦。 林梅更是吓得哭了起来,“娘,怎么办,怎么办?” 王氏到底是个当娘的,强忍着恐惧,将林梅身上的筐子解下,拉着她就要往声音相反的方向跑。 可还没跑多远她就发现不对了。 那些苞米叶子密密麻麻像一堵墙似的,挡住了去路。 王氏立刻调转方向,结果自然是一样的,不管哪个方向,那些苞米叶都将她们牢牢地困在了里面。 林梅吓得哇哇大哭,“娘,我不想死,我不想被鬼吃掉,我还没嫁人呢,我还没过上好日子呢……” 王氏本来怕到了极点,林梅这一哭,她的情绪也全部崩溃。 顿时,苞米地里响起了母女俩鬼哭狼嚎的声音。 而这时,林阮已经带着林寒和秀秀从苞米地里退了出来。 那些苞米叶也悄无声息的恢复了原状。 但王氏母女不知道,以为她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面了,哭得惊天动地。 这块地离着村子并不远,几十米外就有一户人家。 这会儿也不算晚,因为农忙的关系,大家都睡得比平时晚些,所以母女两的哭喊声很快就被发现了。 起初那家人猛一听到哭声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古人都迷信,这大晚上的,从苞米里传来哭声,人下意识地就会想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但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那声音是在求救,这家人觉得不大对头,怕出大事,赶紧又叫上了另外几家。 人多,壮胆,阳气重。 一行人匆匆奔向苞米地,很容易地就发现了哭得跟鬼似的母女俩。 而这时,林阮已经带着两个小的绕路回到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