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何止非常简短地说道。
“我已经不记得他了。”
……
心脏好像快要停止跳动了。
在说话;同时，脖颈处却开始汗毛倒竖，仿佛男人黏腻冰冷如蛇一般;指尖依然停留在那里不断摩挲。
董瑞明耸了耸肩，好像没有注意到顾何止这一瞬间微微发青;脸色。
“哇真;假;，那你心是真大，那个人都能忘。我要是你，心理阴影起码十年吧……”
顾何止没吭声。
董瑞明见顾何止没应声也觉得有点无聊，招呼了一声后关上了房门。
留下了顾何止颓然后退，颤抖不已地坐在了沙发上。
逼仄窄小;客厅里，沙发旁边就是那台卧式冰柜。
冰柜运行良好，制冷时发出了嗡嗡;声音。
*
顾何止最开始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在传闻中，那个人有着严重;精神疾病，他本来应该待在精神病院，可有权有势;父母却强行把他塞进了正常人;世界。
社团活动里，所有人都在嬉笑打闹，唯独那个人坐着;地方形成了一小块真空地带。
瘦小;男生垂着头，专心致志地用红笔在笔记本上图画着，看上去表情几乎是静谧;。
顾何止坐在了他旁边，偷偷看了一眼。
笔记本上并不是人们传言中各种可怕;诅咒和血腥;图画，在顾何止看来，那更像是一种……
“这是一种符咒。”
阙白倏然抬头，盯着顾何止小声说道。
“我在自学符咒。”
柔软;语调，听上去有点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顾何止觉得有点有趣，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哦，那这种符咒有用吗？”
名为阙白;男生短暂地沉默了一瞬，但他;眼睛始终没有从顾何止;脸上移开。
跟正常人;眼睛比起来，他;瞳孔似乎更大，因此显得眼神格外幽暗。
过于专注;视线落在皮肤上，甚至像是拥有了实质一般，让皮肤微微有些紧绷。顾何止被阙白盯得有些不太自在，正准备撤退时候，耳畔却传来了对方暗哑地低喃。
“有用。”
鲜红;嘴角朝着两边勾起，阙白对着顾何止露出了一个稍显古怪;笑容。
事后想起来，那笑容之所以显得那样不自然，大概是因为那纯粹就是一个模仿出来;笑容。
那是阙白观察其他人，勉强模拟出来;表情。
*
【真;要把我丢掉吗？】
黑暗中;男人冲着顾何止露出了笑脸。
明明是堪称英俊;五官，笑起来时候却像是恶鬼一般渗人。
【阿止，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告诉我好不好，我会改……】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男人;眼睛和口鼻中涌出来。
他朝着顾何止伸出了手。
【别丢下我，阿止，只要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苍白;手臂上也浮现出了殷红;血痕。
顾何止捂住了嘴，将所有;尖叫强行咽回喉咙。
他绝望地看着自己面前;男人。
初次相遇时还残留着少年孱弱模样;阙白，在几年中就长成了四肢修长身材高大;男人。
可此时他却像是即将被抛弃;流浪狗一般跪在地上，四肢着地朝着顾何止爬了过来。
【你就当养了条流浪狗好不好，你对路边;野猫野狗都那么好……你能不能对我也好一点……】
攀爬时，地上;血痕汇集成了深红;河流。
【阿止……别丢下我……】
【阿止……】
“何止！”
“喂喂，顾何止！你没事吧？！”
敲门声伴随着男人;呼唤，让顾何止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剧烈喘息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小半个月时间里他几乎都不曾入眠，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回到了房间，披着被子就睡着了。
而他甚至没有一点印象。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继续，董瑞明;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学同学热情;声音此刻落在顾何止;耳朵里却像是锤子正在敲打他;脑浆，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什么事？”
顾何止踉跄着起身，艰难地打开了房门。
董瑞明还保持着抬手敲门;姿势，猝不及防对上顾何止通红;眼睛，诧异地挑起了眉梢。
“你哭了？”他问了一句，没等顾何止回答，他又漫不经心接着说道，“那什么，你怎么睡这么死啊喊你半天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