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眼下终不可能主动出击……”韩敬说道。他的话音才落下,陡然有士兵冲过来:“有状况,有状况……” 秦绍谦接过望远镜,负责观察的士兵指着怨军营地的一头:“那边!那边!似有人冲怨军军营。” 众人都拿目光去望宁毅,宁毅皱了皱眉,随后也站起来,举着一个望远镜朝那边看。这些单筒望远镜都是手工打磨,真正好用的不多,他看了又递给别人。远远的,怨军军营的后侧,的确是发生了些许的骚乱。 “老郭跟立恒一样奸诈啊!”有人笑着看宁毅。 不过大多数都还在皱眉:“怎么办?” “真的假的?” 宁毅则拿目光打量秦绍谦、岳飞等人,岳飞拱了拱手:“末将以为,就算是真的,此时也只得观望。” 秦绍谦放下望远镜,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若是西军,就算与郭药师鏖战一两日,都不至于溃败,若是其它队伍……若真有其他人来,此时出去,又有何用……” 营墙附近,也有不少士兵,察觉到了怨军营地那边的异动,他们探出头去,望着雪岭那头的状况,疑惑而沉默地等待着变化。 雪岭那头,一路厮杀而来,冲向怨军防御线的,一共是二十六骑。他们浑身浴血而来,名叫倪剑忠的汉子小腹已经被切开了,他手持长枪,捂着肚子,不让里面的肠子掉出来。 眼前一片血红。 怨军的士兵迎了上来。 “杀!”他说出了最后的话。 这二十六骑的冲锋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十余丈长的凄惨血路,在望见夏村边缘的距离上,人的尸体、战马的尸体……他们全都留在了这里…… ************** 同样的,汴梁城,这是最危急的一天。 女真士兵两度突入城内。 下午,师师端着一盆血水,正迅速地往外走去,疲累一如往昔的缠绕在她的身上,但她已经能够灵巧地避开旁边的伤员或是跑动的人群了。 “师师姐……” 有人忽然过来,伸手要拉她,她下意识地让开,然而对方拦在了她的身前,差点就撞上了。抬头一看,却是拎了个小包裹的贺蕾儿。 “你……” 那一瞬间,师师几乎有空间转换的错乱感,贺蕾儿的这身打扮,原本是不该出现在军营里的。但不论如何,眼下,她的确是找过来了。 虽然自己也是青楼中过来的,但看到贺蕾儿这样跑来,师师心里还是产生了“乱来”的感觉。她端着水盆往前走:“蕾儿你来干嘛……” 贺蕾儿快步跟在后面:“师师姐,我来找他……你有没有看见他啊……” “他……”师师冲出营帐,将血水泼了,又去打新的热水,同时,有大夫过来对她交代了几句话,贺蕾儿哭丧着脸晃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蕾儿,你就算拿了他的腰牌,也不该这时候跑进来,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快走——” 周围属于伤兵的喧闹而凄凉的喊声充斥了耳朵,师师一时间也不好去理会贺蕾儿,只隐约记得跟她说了这样的几句,不久之后,她又被疲累和忙碌包围起来了,周围都是血、血、血、断肢、死去的人、嗡嗡嗡嗡嗡嗡嗡…… ***************** 天将夕暮。 宁毅等人站在瞭望塔上,看着怨军驱赶着俘虏,往军营里进来。 怨军的营地前立起了几根旗杆,有几个赤条条的人影被绑在上面,正中央一人手臂已经断了,但看起来,几个人暂时都还有气息。 一些怨军士兵在下方挥着鞭子,将人打得血肉模糊,大嗓门的怨军成员则在前方,往夏村这边喊话,告诉这边援军已被全部击溃的事实。 “最中间那个,就是龙茴……” 有人站在宁毅、秦绍谦等人的身边,往外面指过去。 “我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来了……”秦绍谦低声说了一句,他双手握着瞭望塔前方的栏杆横木,吱吱作响。 远山、近墙、白皑皑的雪岭、黑白灰相间的大地、远处是安静的黄河,夏村之中,人们通过营墙望出去,所有人都对这一幕沉默以对。俘虏大概有一千多人,景状极其凄凉,他们的将领,便是被挂在营地前方的那几个了。这样的天气里,被剥光了吊在这里,没多久他们也会死去,下方不断的挥鞭抽打,不过是为了增加状况的惨烈程度而已。毫无疑问,这千余俘虏,接下来不久之后,便会被驱赶着攻城。 **************** 距离夏村十数里外的雪原上。 马死了。 老人踏雪前行,他的一只手臂,正在流血、发抖。 由此往前的一路上,都是大量的死人,鲜血染红了原本雪白的原野,越往前走,死人便越来越多。 终于,他走到先前与怨军开战的地方了,山岭、雪谷间,尸首铺陈开去,没有活人,就算有伤重者,此时也已经被冻死在这里了。他们就这样的,被永远的留了下来。 “啊……” 老人张开嘴,喉间发出了无意义的声音,悲惨而凄凉。没有血性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