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村子里的动静不是非常清楚,我每天上午回来,晚上又去文普那边了,县城里倒是听到一些风声,大户有点人心惶惶。”说到土地改革,汤敏杰皱起了眉头,“真的做好准备了?” “老师已经下了决心,下半年,差不多你回来的那段时间,第七军做了整风,大会期间,第七军跟第五军换防了六千多人,这是武力上的保障。然后对公平党那边,杀富人、灭人满门的情况,大小报纸一直有渲染,然后主要是依靠竹记那边三天一次的读报日,往底层渗透对了,小叶村这边三天一轮的读报,应该是一直在做吧?是老兵传达还是竹记派人?” “这边应该是竹记,在路上遇见过过来的人,不过看起来很累。”汤敏杰道。 华夏军中,竹记的商贩巡回模式一直是底层接触华夏军的基本渠道。从华夏军跃出凉山开始,最初的兵力并不能完成对底层的接管,便是以竹记贩卖生活用品的小车为基础,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流动巡视地方,这期间,小车往往配一名说书人,召集群众,在听书之余,宣扬华夏军的政策,有时候搭配大夫看病,有时候也搭配巡回法庭或是执行士兵,在巡回当中,对民众提出的告诉做出处理。 时至今日,华夏军对整个地盘的管理已经完全接管了各个大型城镇,对于诸多乡村,则尽可能地安排退伍老兵进行下沉,将治安以及恶性犯罪的治权首先拿过来,而竹记的商贩依旧巡回,说书模式则在报纸流行后演化为读报制度,在讲述一定的小说故事当中,向村民介绍外界发生的事情或是华夏军要推行的政策。 “还是人手不够。”彭越云道,“拿下成都平原,又打出去之后,大城十九、县城破百,辖下村落,上次统计,是三万七千二百六十八个,但咱们华夏军呢,军队和官员加起来,不过十万人,把所有人平均摊下去,一个村子占不到三个。读报人这边尽量三四天一个巡回,哪怕只是卖货和读报,两个人管十个村,这里就要七千人竹记没这么多人,真能说书的有多少个?但如果不说故事,只让其他人读一轮,又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听” 彭越云絮絮叨叨,汤敏杰那边笑道:“若是有人读书读报都挺好,脑子好用,说不定还会让你们抢走吧?” “哈哈,这倒也是。”彭越云笑,“哪里都缺人,打败女真人之后,到处招人,说是老带新,一年多的时间,能带出多少可以用的?哥,我这边还说是家学渊源,从小读书,但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做起事来懂些什么啊?那个时候让我分田地,杀人就完了,无非就是杀人。” 穿军装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招人,又不能大范围招、不能没完没了的招老实说,在执行上最能用的,基本上上手就能把事情干好的,是那些读过书、甚至当过官的老儒生,碍师爷、幕僚,有些商贩也不错,但是这些人,有些有陈腐想法,有些没想法,但是有陈腐习气,吸纳又不能大肆吸纳,我这边查过好几拨了,很麻烦,焦头烂额的” “有时候,跟老师那边诉苦,华夏军用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说不准。我们过去说华夏两个字,其实主要针对的是女真人,我们要团结、要清廉、要无私,要证明华夏之人不会输给蛮夷西南大战打完了,标准忽然有点模糊,不能无休止的大规模招人,招太多,思想会乱,又不能不招。你招一个老学究,人家也清廉正直,只是偶尔提些质疑,能不能用?能用多少?度在哪里?标准在哪里?他贪腐我可以处理他,但我们中间就没有贪腐吗?有时候,他们私下里串联,也许危害更大我们也不能只盯着他们” 两人的脚步走向林地的边缘,沙沙声中初冬的日光如梭落下,彭越云的话语中,汤敏杰叹了口气:“所以也到时候了” “是碍老师说,华夏这个提法,包含我们对女真人的仇恨,支持大家走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再往前了。四民主要是人民这个核心,到了必须由虚转实的关键点,这件事做起来之后,我们就能说,一切在实际上对人民好的事情,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一切能够在这件事上起到助力的,就是我们要的同志,这个衡量标准,就能变得更加实际起来,而到底怎么样对人民好,实践四民的道路,就是答案这样一来,所有的东西,也就连起来了” 彭越云说着这些话,两人渐渐走出树林,到了汤敏杰时常坐着晒太阳的池塘边。年轻的军人笑道:“也是这些原因,招人不易,真正能懂老师这些想法的人,中上层也没有多少。最关键的时候,哥,要不然你这边” “打篆你还真是把死皮赖脸、不达目的不罢休学到位了” “都是为了工作嘛,哥你知道的,谍报线上的事情没有规矩也没有章法,只要做成了怎么样都好,做不成事情,一万个理由都是错的”彭越云道,“你在北边的事情,是我我也那样做。” 汤敏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这样想很危险不过你还年轻,慢慢你会懂的。” “当年要不是你狠得下心,我恐怕已经死了。” 平素的彭越云并非是幽默跳脱的性格,他大抵只在林静梅面前表现得温柔,在汤敏杰面前,表现出短暂的年轻稚气来,到得此时,两人并排而立,望向池塘对面的破旧乡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