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还有气到青筋暴起的陈方正,鼻尖一下子泛酸。 眼睛汲了泪水,睫羽一颤就顺着脸颊漫漫流下,她默默抹着泪,暗自感叹自己的命运。 为何要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想罢,也不再辩解什么,只是目光无神的看向前方。 陈方正又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把铺子交给乔礼,你们自己出去办戏班子罢!”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和吴宝翠走进里屋,狠狠的摔上了门。 砰的一声,独留陈艳心在门外呆若木鸡的站定,一会儿又慌了神儿,马上跑到门前,声音颤抖,“爹!我不能没有那个铺子!鸿德马上要上学了,不能没有钱啊!爹,我求您了,我求您了!我错了,以后觉不会如此了!” 她带着哭腔大声喊叫,不停的拍门,府里路过的人都偷偷斜眼一看。 到此时,陈艳心也顾不上那些人的目光,只是用力敲打门,自己变得毫无尊严,一副最窘迫狼狈的样子在院子里展露无遗。 为了挽回自己在这个家里大姐的身份和颜面,于是她又话锋一转,指着门大喊“陈方正,你等着!我不靠你的铺子也能过的好。” 她喊完后就再也没有声音,屋子里的陈方正和吴宝翠先是一顿,不即那心就猛的抽一下。 他眼眶湿润,看着吴宝翠,说道“哎……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吴宝翠打开门一看,陈艳心却已经走了,只留下院子里萧瑟的柳树和石砖,她攥紧了手,也抹了几滴眼泪,心里暗暗心疼自己的女儿。 她走到院子里,开始反省自己。 生下陈艳心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如今这样富裕,铺子生意忙,他们二人也顾不得陪她,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就让她去了党务学校。 从党务学校草草毕业,就早早让她嫁人……那时都是老旧脑筋,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女儿是否愿意。 再想想陈乔礼是如何的一个成长环境。 他从小到大,什么都必须是最好的,什么都由着他,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说自己的儿子养尊处优实在不为过。 这样一对比,便更加后悔,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也不全怪艳心。 吴宝翠又抹了几次眼泪,独自走到家里的佛堂,在跪垫上跪下,双手合十,哽咽的说道“要怪就怪我思虑不周,没能照顾好自家女儿,我,我真是这个家的罪人啊……所有的天灾地孽,都加在我一人身上罢……我只保佑,女儿陈艳心日后能平安幸福。” 又拜了几拜,就瘫坐在垫子上。 -- 陈乔礼打过电话就沉沉睡过去,一直到张思乔把大夫请过来时,他还没有醒。 医生在他床前站定,对张思乔悄声道“张小姐,麻烦你把他的裤腿儿挽起来罢。” “哦,好。” 她坐在床边,挽起来陈乔礼的裤腿儿,那医生就拿出药箱子为他处理伤口。 张思乔一边看着他,一边同医生说道“他几个月左右吧,小腿中了子弹,原先给他做了手术又包扎好了的,这些日子应该是走路有些太多了。” 那医生点点头,“以后一定要注意,切不可着急,他还小,千万不能落下毛病。” 医生正抹药,陈乔礼的眉微微一敛,大约是被疼醒了,他半睁着眼眸,迷迷糊糊的问, “思乔……我的腿。” 张思乔抓住他的手,微微俯身“我请来了大夫,他正给你处理伤口呢,你忍着些。” 他紧紧抿住唇瓣,额头生出一层细密的汗。 两个人五指相扣,就算都感觉到手心有了汗,却也心照不宣的继续握着。 张思乔说道“你以后就注意些罢,不然到老了可是要落下毛病的,到那时候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虽然疼得他不想说话,但还不忘勉强笑着打趣“如果我老了真落下毛病,你就每日扶着我走路,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那医生听了觉得十分尴尬,自己在屋子里活像个发亮的电灯泡似的。 张思乔也注意到了这大夫不自在的神色,也开始替他尴尬。 而陈乔礼似乎没有察觉,刚要开口发声,喉结轻微一动时,嘴就被她的手捂得严严实实。 待那伤口处理完,张思乔拿了些消炎药和涂抹的药膏,又送走大夫才进屋。 陈乔礼感觉好了不少,也就不想再昏睡。 他起身而坐,不料刚刚伸出手来轻触了下伤口,就被她发现了。 她颦眉小跑过去拽紧他的胳膊,“别碰!你怎么不长记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