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地说:“要是知道我醒了,小兰大人就又要来了。” 李玄弋故意打趣她:“小兰大人来不好吗?伴读是我们公主殿下自己要的,怎么现在反倒不想让人来了?” “对,我后悔了不行吗?又不是一锤子的买卖,还不能让人后悔吗?” “呦,我们公主还耍赖。” 李昭儿气得什么也不想说了,背过身子,只盯着太子李瑾安,想从他那儿得到一些认同。 在坠马事件之前,蝉衣早就将这事与李瑾安说过了,但他一直没找到什么合理的理由能将兰照从流云殿支走,可如今却又有了一丝转机。 齐王那晚按照两位兄长的吩咐,亲自去了西库房查点库存的云山木。 结果令人震惊,库房里的云山木大多都是些充数作伪的次品,少数有几棵真的堆在最上面掩人耳目,但也就零星五六棵的样子。 太子立刻将此事禀报了北翟帝,按理这件事并不难办,但却又在朝堂上起了一番争执。 问题出就出在,负责云山县剿匪肃奸的戴崇福是兰相的门生。 对于兰相而言,一个中饱私囊的戴崇福没了也就没了,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接替戴崇福马上要去云山县剿匪的是自己死对头萧太尉的门生张南州。 这个张南州也是个老贪,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打仗确实厉害,北翟帝又不能将刚回京养伤的卫闯派出去,只能挑了个张南州。 兰相近来正因为这件事憋火,他手上就缺个心腹的武将,是以北翟帝指了张南州他也无可奈何。 老荣王遣使来京,最后朝廷依了萧太尉的主张,圣上见了来使,怕是更要火上浇油。 李瑾安心想,父皇有意派自己去云山监督剿匪,若是自己请命让兰照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同去云山,一方面算是给张南州上了道锁链,另一方面也让兰相稍微宽心,估计要卯足了劲让儿子狠狠挑这个太尉门生的刺。 最重要的是,以这个名义支走兰照,兰家绝不会有二话,兰相甚至对此求之不得。 李瑾安如此思量了一通,觉得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像暗中有一双手编了一根复杂难解的绳结,又特意给你留出了一个线头,只需要扯动线头一端,就可以将一切迎刃而解。 种种前因后果太过顺畅,其中的巧合让生性多疑的李瑾安忍不住多想。 可剿匪的圣旨不容许太子有太多多想的时间,临走前替妹妹解决了“心头大患”,带走了兰照,李瑾安就此踏上去往云山的路。 太子离京,藩王也不能久留。 只这小半个月时间,李昭儿就经历了两次分别,卫王齐王向杨皇后道了别,又来妹妹住处好好安慰了哭成泪人的公主。 李玄澈见妹妹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的模样,心疼得差点就要将人直接打包带回青州去了。 李玄弋则相对冷静一点,不过他对妹妹承诺,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她偷偷溜出宫去卫州。 公主真真切切地相信了这个完全不切实际敷衍之词。 自兄弟二人走后,李昭儿愁闷了两天,又撒娇躺了几日,这一躺就躺过了考校的日子,直接躺到了使臣快要来京的日子。 这日,李昭儿照旧兴致缺缺不想出门,一早去了凤宁宫省视问安,回来便恹恹地趴在乌木矮案上摆弄二哥哥留下的机巧木偶,小小的木偶折来叠去扭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 使臣即将进京,宫里都在操办这件事,又逢休沐,最近学宫也停课了。 那日坠马之后,北翟帝下了死命令,再不准李昭儿独自去马场骑马,除非也递个札子让老父亲批准了才能去。 李昭儿知道这都是玩笑话,她又不是当官的,怎么递札子? 纯粹是北翟帝为了堵她骑马的心思。 她想好了,近来父皇事务繁忙,她也避避风头,等坠马事件的余波彻底过去,她再去殿前卖个乖,不怕父皇不同意的。 “殿下,殿下,出…出事了!”女侍茯苓慌慌张张从游廊进来。 茯苓年纪比银珠还小,是凤宁宫素云姑姑的女儿,这次拨到李昭儿身边伺候,虽然有些不经事,但胜在安分守己又忠心。 李昭儿半支着身子从乌木矮案往外探着瞧。 “出什么事了?” “泰极殿的守…守成大人来…来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父皇的近侍来了,大概又是给她送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吧。 李昭儿不以为意:“他一天来八回,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殿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