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次日清晨,一阵凌厉的号角声从燕戎阵营中传出,随即大军从燕戎营门中涌出,兵分三路直扑武关东西北三门。果然不出尘岳所料,敌军并没有进攻南门。 燕戎以五百士卒为一个方阵,前排由精悍的士卒负盾前行,为身后之人开路,后面尾随的数十人抬着竹梯,各个都是从军伍里挑出的身手矫健、善于攀爬的汉子,他们将作为尖刀率先登城。再其后则是数百名普通士卒,一旦先登士死光了,就由他们补上去。 每一个城门燕戎都派出了近十个方阵,方阵与方阵之间夹杂着少量的攻城云车。燕戎所造云车为木质结构,底部安装有车轮,可以由士卒推动前行,移动方便。中间有狭窄楼梯可供一两名士卒通行,士卒可以依次由底部经楼梯爬上顶部,而且不会像竹梯那么危险,无遮无挡。云车四周辅以木板遮挡,顶端是一个小型阁楼样式的小屋,可伸出木板直接搭在城墙之上,便于士兵直接跃入城池,小屋两侧有箭孔,士卒可躲在木板之后向城**箭。 这种云车虽然不如中原制造的那么精巧坚厚,但是燕戎作为游牧民族,本就不善于攻坚战,这种云车已经是燕戎能造出来的最高档次了。 在攻城方阵的后方,还配备有投石车,投石车两侧各有数千燕戎骑兵压阵,防止武关士卒突然从城中杀出来。慕云笙坐镇大营之中,并没有亲临前线,他知道攻城不可能是一日之功,会是旷日持久的对峙,北门攻击方向由一名万夫长坐镇指挥。 这名万夫长鬓发已白,年近花甲,老将浑浊的双眼带着疑惑的看向武关城楼。在草原征战一生,从来都是马背上见真章,如今这指挥攻城战真的是破天荒头一遭。 燕戎军中几乎没有打过攻城战的士卒和将领。以前侵袭大周边境,几乎都是以劫掠为主,主动绕开了这些城池,如今要攻下他,一向习惯野战那种速度与激情的老万夫长有点犯难了,一筹莫展。 前两次进攻武关都是虚晃一枪,今天正儿八经的攻城,士卒的眼神都有点不知所措,这些马上勇士下马作战,都有点不适应。 当燕戎士卒越过武关所标记的第一道记号之后,箭雨立即就从城头倾泻而下,除了前排士卒手持的一人高的巨大盾牌可以防护全身外,后面的普通燕戎士卒仅仅还有一个小的圆形盾牌防身。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但是短暂的慌乱之后,燕戎士卒也开始开弓还击,只不过仰视射箭,准头很差,聊胜于无而已。 顶着头上的箭雨,步兵方阵终于在付出不少性命之后贴近了城墙,云车也在士卒的推动下来到了足以放置平板登城的位置,这就预示着惨烈的近身搏杀开始了。 李小二正站在城头之上防守,他从军快两年了,也算个老卒了,混了个伍长,一直跟在翟龙麾下。自从伏击战逃回来之后,就失魂落魄,当初和他一起参军的同乡几乎死光了,一心想给他们报仇,如今终于等来了燕戎攻城,他早已磨刀霍霍。 看着燕戎方阵逐渐靠近城墙,喊杀声四起。 “放箭!”翟龙大喝一声。 李小二作为臂力最好的一批士卒提前开始放箭,接连射完十几支之后,燕戎蛮子已经到了城下,发出阵阵鬼叫。手臂略微有点酸痛的他放下弓箭,搬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朝下砸了下去,正中一个蛮子的头颅,血溅当场,死了个透。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破风声传入耳中,李小二吓得亡魂皆冒,猛地偏头,“嗖!”一支燕戎蛮子射出的箭擦着自己的脸颊就过去了,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李小二靠在墙后,大口的喘着气,刚刚惊险的一幕,吓出了他一身冷汗,那只箭差点就正中面门,要了他的命。“妈的,这燕戎蛮子箭法真是不错。”李小二在心里暗自骂道。 “妈的李小二,发什么楞,再过会儿蛮子就爬到你家房梁了!”话音未落,那人就一脚踢在了李小二的大腿上。 李小二抬头一看,原来是与自己相熟的伍长石壮,李小二骂骂咧咧的站起身:“他娘的,爬上你媳妇的床头也爬不上老子家的房梁!”周围士卒都哈哈大笑,一边笑手里的石块、羽箭依旧不停地朝着燕戎蛮子招呼着,毫不懈怠。 随着云车的到来,城上的防守压力增大了不少,时不时就有冷箭从云车中射出。燕戎步卒已经有不少从云车跃上城楼,一刀砍翻一名大周士卒,继而搅乱防守的阵型。 翟龙看着这云车造成了不少杀伤,怒喝一声:“给老子把云车端了!”李小二与石壮对视一眼,手掌一挥,几名士卒就跟着两人朝一架云车跑去。 接连砍翻两名燕戎蛮子的石壮脸上沾着鲜血,一手抄起一个火油罐狠狠地朝着云车丢去,手下几名士卒也有样学样,“砰砰砰!”罐子响起了清脆的破裂声,大部分火油都直接落到了地面,只有少许溅在了云车的侧壁之上,沿着木板缓缓向下流淌。 “不行啊,大壮!”李小二焦急的看着石壮,只有这么点火油留在云车的木板上,用火箭无论如何是点不着的。 石壮看着又有一支冷箭从云车中射出,一名兄弟应声而倒,眼眶瞬间变得血红。石壮又抄起了两罐火油,转头恶狠狠的对着李小二说:“臭小子,待会射准点!” 李小二一愣,正不知何意,就看到石壮一步跃上城垛,踩上了从云车中伸出来的木板,朝着云车内冲去。 “别!”李小二瞬间明白了他要干嘛,大声怒喝着。 “嗖”,一支箭射进了石壮的大腿,身形微微一滞,继而又继续向前冲去。眼看就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