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燕军驻地中的士卒们和往常一样在来来回回的巡视着,火光微微摇曳。 经过申屠辰风的一番整顿,这些大头兵总算有了些军容军纪,最起码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怎么找到自己的领军主将。 慕云幻和徒单岩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了慕云苍澜的大帐之外。 大半夜的两人出现在这里,颇为奇怪。 守在营门口的本就是徒单一族的亲信,见到两人出现没有多加阻拦,只是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参见殿下!族长!” “陛下睡了吗?” “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属下们也不敢进去查看。” “知道了,我和三殿下来看望陛下。” 徒单岩面无表情的说道: “记着,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靠近军帐一步。 违令者,格杀勿论!” 徒单岩的声音极轻,但这些个徒单一族的亲信明白,族长这句话中藏着多少杀意。 几人立马压低着声音喝道: “诺!” 徒单岩竖起了一根手指: “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无需理睬,明白吗?” “明白!” 嘱咐完一切,徒单岩这才看向了慕云幻,轻声道: “殿下,请吧。” “呼~” 慕云幻长出一口气,迈步而入。 这一步迈出,再无回头的可能。 躺在病床上的慕云苍澜微睁着双眼,毫无精气神的看着头顶,昏昏欲睡。 虽然军帐中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药草的味道,军医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药材。 但是这些药草对于慕云苍澜的伤势并无太大的帮助,身子骨没见好转。 慕云幻已经缓步走到了病床边,但慕云苍澜的眼珠子没有转动半分,毫无察觉。 眼神呆滞,脸色憔悴,一眼看上去就像苍老了十岁。 看着曾经的草原雄主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慕云幻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或许徒单岩说的对,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一死了之。 “父皇,父皇~” 慕云幻半蹲在病床边,轻轻呼唤着他父亲的名字。 慕云苍澜这才艰难的扭过头来: “幻,幻儿来了。” 现在的慕云苍澜除了身子很虚弱之外,神志倒是比刚受伤的时候要清楚地多,还能认得出慕云幻的样子。 “父皇。”慕云幻轻声道: “您身子骨好些了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就这样吧,年纪大了,远不如前了。” 慕云苍澜缓缓摇了摇头,似乎他的心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个事实,眼神中全无光芒。 徒单岩其实是一起进入帐内的,但并未出现在慕云苍澜的视线里,而是在屏风后暗中听着。 必要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父亲说的哪里话。” 慕云幻轻声细语道: “父皇乃是草原共主,正值壮年,草原人民还等着您身体康复,领着他们继续前进呢。 儿臣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回神鹰平原取药了,等药材一到,父皇的身体定能康复。” “听天由命吧~” 慕云苍澜并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喃喃道: “这么晚了,找父亲有事吗?” “没事,儿臣就是放心不下,来看看父亲。” “呵呵,父皇还不了解你吗? 咳咳。 肯定有事,说吧。” 慕云苍澜只是身子骨弱,精神不好,但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 慕云幻这种表情明显有事要说。 慕云幻咬了咬牙,双膝跪地: “儿臣确实有话讲,但还请父皇先恕儿臣死罪,请父皇听完之后万勿动怒。” 慕云幻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虽然慕云苍澜看不太清楚,但能听到重重的磕头声。 “说吧,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慕云苍澜艰难的努了努嘴唇: “起来说话,别跪着了。 咳咳,咳咳咳~” 慕云苍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