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洒在大地上,皎白无瑕,黑夜笼罩着澜江两岸。 点点火光在东西两岸的桥头闪烁着,晃人眼帘。 西岸因为陇军兵力多,无法推平出一整块的空地供他们扎营,所以陇军的军帐星罗棋布,三三两两的安扎在丛林中。 其实这支驻扎在山林中的陇军又不用打仗,吃喝不愁,偶尔还能打个野味解解馋,日子还算潇洒,唯一的缺点就是待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实在是太孤单。 大半夜的,绝大部分的军帐漆黑一片,陇军一个个睡得死死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只有靠近桥头的位置有巡逻士卒来往巡查。 这或许是许开在思维上陷入了一个盲区,他要防着凉军偷袭,准备也做的很充分。 但他认为凉军只有可能在东岸过来,西岸军营压根没有做任何防备,营地外围连最起码的守军都没有。 总不至于敢有毛贼进军营盗窃吧? 但三百人的奔雷骑还真是犹如神兵天降,一头钻进了陇军军营。 一道道黑影就这样在丛林中闪掠,尽可能的避开一顶顶军帐,小心翼翼向桥头的位置摸。 谢霄雷和方红光两人带头,专挑隐蔽处前进,脚步尽可能的放轻,三百号奔雷骑精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融进了夜色中。 幸好陇军的军帐扎的不密集,空隙很多,要不然这三百号人只能一路杀进去了。 突然,前方的一顶军帐有了点动静,亮起了些许微光,似乎有睡梦中的士卒醒了。 “停~” 谢霄雷瞬间一抬手,身后的军卒接二连三的停下了脚步,贴着一棵棵树干隐藏身形。 大半夜的,估计是有家伙起夜撒尿。 方红光则没有停,而是蹑手蹑脚的往那顶帐篷摸了过去。 “哇~” “喔喔喔~” 果然,一名懵懵懂懂、呵欠连天的陇军士卒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帐篷,三两步就走到了一颗粗壮的树干旁,麻利的掏出了自己的家伙。 “嘘嘘~” “哗哗~” 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家伙憋的不轻。 “好冷啊~” 这家伙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还哆嗦了几下。 “是挺冷的~” 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顺着晚风飘进了陇军士卒的耳中。 “就是~” 这位刚刚宣泄完的陇军步卒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目光一颤: “谁!” 一股不安自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这一个字只发出了半个音节,就有一只粗糙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嘴巴上,让他打不出半点声音。 旋即就有一股冰凉在他的脖颈处狠狠一抹,顿时就觉得喉咙口一甜。 “嗤~” “噗嗤~” 陇军步卒瞳孔骤缩,身子软软的瘫倒下去。 临死之前,他只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眸在默默的看着他。 没有任何指令,三百精锐再度悄悄潜行,逼近那越来越近的西岸桥头。 所谓风涛渡风涛渡,山中那自然是有风的,晚风吹拂的陇军军旗飘飘,火光摇曳。 要是没有战争,澜江两岸的景色确实值得好好欣赏一番。 在西桥头值夜的陇军不算太多,约莫百十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沿着悬崖两侧一字排开,瞪着双大眼睛看向对岸。 但凡对面的军营有一丁点移动,这些人就会示警、备战。 在他们看来,风涛渡的危险只有可能来自东岸。 桥头中间有一条略微平整的路,应该是被这些陇军来回践踏踩出来的。 路两边就是茂盛的树林以及三三两两的军营,杂乱无章。 许开的帅帐离桥头有个一里地的位置,远远望去依旧灯火通明,看来这位主将还未睡。 “都打起点精神,别偷懒,眼睛睁大点。” “凉军已经南下了,保不齐就来我们这,别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还有,明天早上将军应该会来视察,一个个的都别给老子掉链子!” 一名百夫长举着火把,在索桥边上朗声呼喊着。 按许开的命令,谁值夜的时候出了问题,谁就得掉脑袋。 之前许开有几次夜晚巡查,抓住几个偷懒的军卒,之间从索桥上扔到了山涧底下喂鱼。 从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敢懈怠了,顶多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