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项弥月铁了心的入了湖,她说:“皮肉之苦较于这三年的深情,孰轻孰重?” 那她宁愿被这毒散腐了皮肉,也不要青云怪她一毫,如此想着,便也一头扎了进去。 “都愣着干什么!”白芷拧着帕子,朝身后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的一众婢子道:“会水的都给我下!确保郡主和公子无恙!” 水面刹时被搅成了一锅粥,婢子小厮混成一团扑腾在水中,也不知是真心为了主子还是做做样子,方才还澄澈的湖面,从底部翻涌上一滩泥污,让水下的一切模糊起来。 红衣见湖底起了泥,上方的湖面又一阵翻搅,以为上面出了什么岔子,两腿一蹬,想上去看一眼,游到一半,透过半浑的湖水,隐约看见一个男子憋着一口气,满脸扭曲的在湖心挣扎,笨拙的用一只胳膊拨动着湖水,痛苦的向这边望着,却怎么也无法靠近。 那不是被自己打残的“夫君”吗?!为何在自己家门口还傻了吧唧失足落水了不成? 红衣见他原地打转儿的样子,要不是自己在水中憋着气,非笑喷出来不可,但佛说过,种如是因,收如是果。 既然他因自己所伤,今日撞见了,就得救,否则丢了性命,这因果若加持在自己身上,本来她这一生就命苦,如此岂不罪加一等。 于是,红衣在水中像鱼一般翻了个身,径直的游向了她的小“夫君”。 在原地挣扎的青云,鼓着腮帮子,眼瞧着水面就在头顶不远处,可就是游不上去,何况右臂此刻钻心窝子的疼,他入水前觉得这夹板是个累赘,谁知没了夹板对断臂的辅助,伤处随着水流的涌动而不断晃动,每晃一下就刺激着青云的神经,疼的他根本无法游动。 别人也许会觉得他鲁莽又可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不容易寻到她,对于任何发生在她身上的猫腻,他都无法容忍。 正当青云有些绝望,突觉腰间一沉,一股强力推着自己向湖面游去,他被撞的猛地吐了一口气,在水中升起一串长长的气泡,升腾又消失在水面。 他抓向抵在他腰间的手臂,借力回首看去,映着湖面的微光,对方也蓦然回首,朝他嫣然一笑,指了指上方的湖面,示意他马上就可以得救了。 她如瀑的发丝在湖水中炸开,红衣摇曳,明明身在湖水之中,青云却觉嗓子干哑,眸子里似有热流与湖水融成一片。 是啊,他得救了,犹如跌宕于泥淖的鬼魅终于等到了他的神明。 仿佛三年前的青崖山下,他中刀跌落,而她,就在此刻,伸手接住了他。 虽然时间已过去三年,但她此刻的回眸,却将两个瞬间拉扯到了一起。 一身污泥的项弥月眼见着上了岸的青云用他的大氅包裹住了那个女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带着一群人向着主殿的方向离开了。 她瞥了一眼那身涂满了挠心散的新衣,不由觉得可笑,“白芷,将那身衣服拿来,给我换上。” “小姐疯了?”白芷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了外人,眼中略带心疼的低声道:“日子还长,何必糟践自己。” “再不用点苦肉计,想必这这座山都要改姓红了。”弥月一脸颓丧,眸光反而坚定起来,“替我更衣吧。” 红衣一路被青云用左臂环抱着,那狐皮做的大氅将她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因这大氅是按青云的身长所缝制,所以她努力的提着这衣袍的边角,不忍心这份雪白拖在地上沾染尘土。 “松手!” 红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这狐氅太长,我怕拖在地上沾了泥雪。” “无妨。”红衣还未解释完就被青云的话打断,他停下脚步,将红衣因提着衣袍而冻的发红的双手硬塞进狐氅之中,左臂从她的背后环过,捏紧了身前的衣襟,才重新迈开步子继续向前。 红衣看着身旁一样被湿透的男子,发梢上的水滴仍不断的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流下,在衣领处结了一层细霜。 若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世间能得此深情儿郎护着自己,那她这辈子岂不是日日都能睡得安心。 可任凭自己如何努力的回忆,这温润隽秀的侧脸在脑海中却激不起一丝的波澜。 到了主殿,还没等红衣表明来意,就被几个婢子拥簇着来到一处暖房盥洗。 那浴池竟用天然的玄武岩所堆砌,水流温热,水汽蒸腾,还加了陈皮干花等香氛,入水的那刻,红衣感觉自己能在这里泡上一百年,心中不觉感慨,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可在暖流的冲击下,红衣突然感觉自己皮下好似有虫噬一般爬咬,她不自觉地抓挠,抓挠后的红印并未逐渐消散,而是愈发红肿,周围也开始溢出大块的红斑,面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