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惯来接受的教导。
身为一府主母,相夫教子为己任,岂能这般不知轻重。
甚至她是太子妃,未来要成为皇后,她不仅不能肆意妄为,还得反过来劝诫裴应霄才是……
可是,人真的能像木偶一样,按照规矩行事么?
她就那样一辈子老死在宫里?
“你在想什么?”裴应霄一手挑起她的下颚,低声问道:“不继续说服孤么?”
曲凝兮顺着他的动作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若我没来蜀中,兴许永远不会知道世间有这样一个洞穴。”
这里当然算不上什么奇观,也不是多稀奇,只是用此类比,她会错过许多许
多。
曲凝兮的小指头轻点着他的衣袖,“殿下愿意陪我看这世间风景么?”
裴应霄并不意外,“你果然更向往宫外的日子。”
“那是因为我在姑母身边,看了不少宫里的日子。”
她不能说是厌恶,不至于那种程度,只是,深宫之中一眼望到头的人生,似乎没什么盼头。
她内心深处隐隐害怕,陷入嫔妃争宠之中。
等到有一天,她有了孩子,肯定会争的,不得不争,无从选择。
曲凝兮没有吐露自己的忧虑,这些忧愁,向来不属于男人。
裴应霄无声望了她好半晌,也不知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
“孤答应你。”
说完,他一手斜支着脑袋,语气略带惆怅:“孤从不承诺旁人,今日主动送给你了,莫约是亏了……”
曲凝兮见状,忙道:“不然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吧?”
“嗯?你怕孤赖账?”他狭长的眼眸斜了过来。
“……我可没那样说。”但确实有此隐忧。
********
第二天大清早,歇息的众人就起来了,各自收拾离开此地。
走之前还不忘把天坑顶上的藤蔓荆棘恢复原状,让这里不被发现,日后再派人来挖走铁矿。
眼下还不知地底有多少矿石,过后会有人前来核查。
裴应霄既然带着人走上这座山,避开天庆帝和蒙天石双方的视线,他就不会没有准备。
鸣恩早给依奉坡外面待命之人发了信号弹,他们有人接应,在杀手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逃之夭夭。
映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曲凝兮面前。
她竟然从尚京赶来了,协助他们变装。
很快,在映楚一双巧手下,江南富商带着他的小妾,在一群镖师的护送下,押送‘货物’入京。
鸣恩这些人一看就是拳脚功夫在身,若是假装家丁侍卫,恐怕说不过去。
难逃那些经验老到的细作耳目,而化身镖师,就理所应当了。
裴应霄还真弄来了一批商货,让队伍像模像样。
只是委屈曲凝兮从婢女变成小妾。
理由是不想让她大热天束胸,身段太好的婢女跟随,容易惹来视线。
曲凝兮并不在意这些,她的容貌做了修饰,镜子里已经看不出原样。
她想知道尚京的情况,问了映楚,映楚却是知道的不多。
“奴婢走时,福智公公把侯府二姑娘接到东宫小住了。”
“什么?”曲凝兮很是意外:“东宫里是我的替身,我二妹妹肯定会发现不对。”
“发现了也不怕,”映楚低声道:“陆姑娘早就带着元荣老夫人走了,曲二姑娘有东宫护着,出不了差错。”
曲凝兮听得眉头直皱:“已经那么严重了么?难不成还要对安永侯府下手?”
陛下怎么会认为安永侯府的人能威胁到太子
?
除非是狗急跳墙了。
一旁的藤敏接话道:“陛下别无他法,陆家没什么人能拿捏,那只剩下备受宠爱的太子妃娘家还有人了。”
至少在外界眼中,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而太子妃和她的庶妹颇为亲厚。
天庆帝抓不住太子,打算把太子妃姐妹都给扣下。
因为陆家没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东宫就安全了么?”曲凝兮不大放心:“东宫胆敢拦住陛下要人?”那是真的撕破脸了!
映楚一脸严肃,点头道:“朝中大臣早都察觉不对劲了,如今是百姓们一无所知,但朝堂人心惶惶。”
他们发现陛下要跟太子打起来了,岂能不揪心?
换装后,商队大摇大摆的从官道入京。
他们不仅有货物有镖师,还有通关文书,路过哪些城镇,一路都盖有印章。
清晰了然,天衣无缝。
马车上,曲凝兮忍不住问道:“木仓幸没有被发现吧?”
还有他那个遗落的血脉?
裴应霄正在泡茶,动作慢条斯理:“若是发现,就该下废太子诏书了。”
“那你打算如何?”已经没有时间了。
曲凝兮想知道,裴应霄也不刻意隐瞒自己的计划。
许環已经被护送入京,白缙安排了神医替她诊治。
她的病拖了这么多年,属实有些棘手,因为是娘胎里带来的症状。
当年许停雁用药物打胎,没能打掉孩子,不过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