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踟蹰了半晌,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妻主可是在等我?” 宁余的视线落在男子身上,他一言不发的上了炕,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她的身旁,似乎做错了什么事般。 “妻主,陈家夫郎产女情况危急......是我的错,让妻主久等,妻主若要解气,便罚我吧。”看她没有说话,齐周抿了抿嘴。 是他未有事先料到,却连累宁余等了一夜,他认错也认罚。 男子低着头,顺承的模样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她生气一般。 宁余叹了口气,伸手抚弄他略显凌乱的发丝,问道:“身子可累?” 看着落在脸颊旁的温热手掌,宁余抬起头,撞进女子眸中,此刻她的眸子里哪有半分气恼,分明尽是疼惜。 他心中一暖,想点头又想到什么,连忙摇了摇头道:“齐周不累,妻主可要......” “我都困得不行了你还不累,到底是年轻啊。”宁余不知他想些什么,不由分说的扯过他的身子一同钻进被窝,胳膊一揽,抱着他睡下,“陪我睡会儿。” 两人虽然同处一室,但向来都是两床被子分开睡,第一次这般相拥而眠,齐周感觉很是奇妙,却顺从的躺进女子怀抱,“妻主不过比我大两岁。” “既知我比你大上两岁,让你叫声姐姐怎么那般不愿?”宁余闭上眼睛作答,她确实是困了,软玉温香在怀正是最好的催眠药。 齐周抬起头看着女子的面容不知在想些什么,周遭都是女子气息,不一会两人便睡熟了过去。 临近午时,村长送来了版籍与诸多礼物,宁余视线扫过屋内,凑近了村长耳旁说了些什么,倒是两人脸上都带上了笑意。 版籍到手,宁余看着落下宁齐氏的名字,心里充斥了一丝满足感。 倒是齐周,醒来之后看到版籍上的名字,沉默了片刻后笑了。 男子在家从母,出嫁从妻,母亲已不在,但他却有了另一个家,一个全新的身份。 “我这胳膊可以不用上药了吧,我感觉都好的差不多了。”宁余坐在一旁摆弄着胳膊上缠着的纱布。 齐周抬眸看过去,那样深的伤口按理说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好的,但是看宁余的胳膊,却当真如她所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留下一道伤痕外,已经没有大碍了。 “妻主恢复的不错,不过还是再用几天药不要留疤才好。” 宁余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他的胸口,笑着道:“你的药当真管用,我看你胸前伤口上的疤痕已经很浅了。” 想着把他捡回来那天,他当真是只剩下一口气,虽说有饿着的缘故,但那内伤外伤加起来,伤口却是实打实的,内伤还好说多养着就是了,但男人家若是留了疤便不好了。 齐周已经习惯了宁余的口无遮拦,因此抿了下唇便道:“所以妻主也要好好用药才是。” 宁余点了点头,她自然也不想在身上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不过是嫌麻烦罢了,视线扫过齐周,她眼珠一转,笑着道:“若是有我家夫郎给我涂药的话,我肯定乖乖的不动。” “自然。”齐周并不介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患者上药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没道理自家妻主还要自己来。 两人简单用过饭,看村长送来的礼物,有一整条五花肉,各类糖果一盒,还有鸡鸭各一只,米面粮食各一袋,一整筐糖饼,言说待到孩子满月要请他们二人同去,另有二两银子的谢银,不可谓不丰厚。 毕竟算是救命之恩,送礼不丰厚些也是说不过去的,宁余几番推辞这才收下的。 她把银子送到齐周手里,思索着看向他,“这两日咱们就把婚事办了吧?” 到时候去吃村子家的满月酒,总不好让齐周没名没分的,虽然村子里都知道他是过来投奔的,但孤男寡女共住一处,任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拖的时间久了,对齐周的名声不好。 “听妻主的。” 言及婚事,男儿家还是有些羞怯的,但是他一无父母,二无亲长,这些事还当真是只能与他说。 要办婚宴,就要筹备不少东西,宁余不想委屈他,又早有打算,因此饭后,两人便去了镇上。 要请亲朋来见证,自然少不了酒宴,到时候帮厨可以请村子里的夫郎,这肉菜却要提前买好。 先前借给宁月的那些喜字与红烛,宁余的想法是新婚自然要全新的,因此都要换。 而最重要的,却是两人的喜服,来不及现做,便只能去纳喜阁买。 两人一同站在纳喜阁门口,齐周却是慌了神,“妻主,成衣铺应当也有喜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