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内置休息区。 宽敞整洁, 如同一间微型房屋。 明央坐上车先注意到的是许听景,然后就是……对面翘着二郎腿的明砚。 对方头发挑染了一缕烟紫色,脸上贴着些许夸张的斑驳亮片, 银色衬衫的质感如同鱼鳞,随着光不同的变化,折射出的颜色也有略微的改变。胸膛敞开,露出一片不知图形的奇怪刺青。 明央从没见过这种打扮, 情不自禁盯了许久, 眼神过于直白,让明砚想忽略都难。 他坐到前方, 刷得下把帘子拉住, 窸窸窣窣地换起来衣服。 明央这才收回视线,小声嘀咕起来:“……景哥你怎么在他车上呀?” 许听景解释道:“我被追到了地下,明砚刚巧在旁边拍海报,就让他过来接应一下。” 也是运气好。 要不是明砚刚巧就在隔壁工作室拍摄活动海报, 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跑出去。 明央恍然大悟,和许云安一同坐到了许听景身边。 “你们两个还好吗?” 他问, 语气透着几分微弱。 许云安没有觉察出这份异样。 如今三人平安, 不久前发生的后怕也席卷而来。明知道这是个意外,怪罪不到许听景头上, 但对兄长多年来的隔阂还是忍不住让他迁怒于他—— “没死。”少年语气糟糕,眼神若有若无游弋过去,看他安稳坐着,心头冒出无名火, 说起话来也越发的黏针带刺, “不像是你, 安安稳稳坐在这儿。” 许听景无奈起来, “安安……” 未等安慰,四周荡起明央稚嫩的声线,“景哥,你手怎么啦?” 许听景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他的手藏在外套下面,明央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立马看出他手指的幅度有些不对劲。 许听景不动神色地将胳膊缩回去,“没事。” “还没事?” 帘子哗啦一声被人拉开。 明砚换上常服,言语尖冷:“他为找你们,手都脱臼了。” 许云安愣住。 他恂恂观察了一眼许云安的脸色,说:“人多,扭伤不可避免。” 许听景以前也经历过这种情况。 不过那时都会有专人来维持现场秩序,像是今天这种事完全就是一个不可预测的意外。也是他不好,没考虑到商城活动日的客流量,更没想到会被人突然认出来。 “你们安全就好。”许听景用完好的那只手蹭了蹭明央的脸颊,“对不起呀央央,本来想带你抓娃娃的。” 明央摇摇头,再次看向他的手,大眼睛满是关切,“景哥,痛不痛呀?” “不痛。” “我帮你呼呼吧。” 电视里都那样演的,呼呼就不疼了。 明央凑上去给他吹气,腮帮子鼓鼓,有点像河豚。 许听景突然觉得是没有那么疼了。 明砚不屑地扯了下嘴唇:“要是呼呼有用,还要医生干嘛?” 明央立马看向他。 许听景生怕小孩子被打击到,急忙说:“央央的呼呼是有用的,哥哥不疼了。” 明砚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他总是不理解大人为何总是无条件地配合小孩子那些天真的想法,有些时候过于天真,以至于让他们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构。 明砚问向他:“怎么着?现在送你去医院?” 许听景摇头拒绝。 还带着两个孩子呢,再说脱臼而已,接回去就好,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再上一次新闻。 “你家不是在附近?”许听景认出周围建筑,“先去你家,然后我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 明砚不作反对。 就是—— 他低眸扫了眼明央那张白净漂亮的脸蛋,冷漠警告:“去我家乖点,不要乱碰,不要乱动,不要跑跑跳跳,爬高爬下。” 他是对明央有偏见。 在他眼里,这孩子和猴儿没什么区别。 明央眼睛眨啊眨,最后望向许听景,选择无视明砚:“景哥,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许听景:“可能会吓到你。” 明央并不害怕,她掀开衣服,露出那只因为脱臼而变形的右手。 许云安第一次知道脱臼竟然是这种样子,疼痛似乎会传输一般,让他的胳膊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眼眶发酸发红,一时间没绷住,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 许听景没想到弟弟哭,微怔一瞬,抬起胳膊去给他擦眼泪,“没事,我不疼。” 许云安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凶巴巴地挥开他的胳膊,别扭地把脑袋转了过去。 许听景并不气恼,反而还挺开心的。 兄弟俩年龄相差悬殊,许云安五岁前和他很亲近,哥哥长哥哥短,每次问到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他都会说喜欢哥哥。 可是随着长大,对比也接踵而来。 “你是许听景的弟弟啊?” “能不能帮我给你哥要个签名?” “你和你哥哥怎么一点都不一样啊,你哥比你聪明多了。” 这些话越来越多,他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小,同时,对他也越来越疏远冷漠。 许听景管不住外界的声音,只能尽可能对他好,可是天性敏感的少年不知何时抗拒起来和他的接触,这让他束手无策。 在兄弟俩交流的这段时间,明央正暗戳戳观察着许听景的手,并且偷偷戳了戳。 很好,看起来只是单纯错位,没有骨折。 她那双黑溜溜的葡萄眼看了看许听景,又看了看许云安,最后抬起他的手转了转,小手找准骨端,一拨再伸,一折一顶,最后只听咔嚓一声,手腕成功复位,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十几秒。 预感到异常,原本在聊天的三人立马齐齐看来。 “我说你——!” 明砚意识到不对,顿时以为坏事,张嘴准备教训。 可是突然间,许听景的手腕动了一下,面露诧异:“似乎……好了?”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