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中。 艾草表姐在干活时不慎摔倒了。孕妇最怕摔跤,这一跤直接摔得她羊水破了。 艾草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没人敢自作主张乱动她。 “快!哪个腿脚快的,快的去把陶夏喊过来!”桃花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喊,接着让人把艾草用担架抬进最近的一间房子。 此时艾草的羊水已经破了,阵痛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等陶夏赶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所有的眼睛都牢牢的钉着她,仿佛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陶夏顿觉无助,自己从没有接生过啊,这些人怎么回事!搞的自己很有经验似的! 艾草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桃花拿了麻布替她拭去,旧的汗珠刚擦掉,新的汗珠就汩汩而出,看得陶夏也跟着她疼了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住艾草的手,宽慰道:“七活八不活,你跟孩子肯定没事!” 艾草想跟陶夏说话,剧烈的疼痛令她上下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只得缓缓眨了几下眼睛。 陶夏安抚住了艾草,自己却有些慌乱,万一…… 不行,不能有万一,不能乱了分寸。 她深吸了一口气:“桃花,烧很多热水来,一部分放凉,一部分保温备用。再把产钳放在开水里滚几下,放凉以后拿来。咱俩把手洗洗,准备帮艾草把孩子拿出来。” “拿出来?”桃花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陶夏认真点头。 桃花不再追问,转身安排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陶夏用颤抖的手掀开被子,拿起了高温消毒之后的产钳。 虽然知道这个工具可能给孩子带来伤害,但她还是坚定地选择了使用,因为艾草已经痛得无法使劲了。 热水已经备好,热气腾腾的麻布毛巾也准备好了。 她用热水将麻布毛巾烫暖,然后轻轻地将它敷在艾草的面颊上,帮助她缓解疼痛。同时,用最温柔的语言安慰着艾草,让她知道一切都会好的。 疼痛越来越剧烈,艾草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陶夏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将产钳放入艾草的体内。她尽力保持冷静,尽力让自己的手不抖,但手还是被汗水浸湿了。 完蛋,两个膀子跟灌了铅一样,使不上劲,陶夏急得汗珠从眉尾划下。 “我来。”是桃花语气坚定,伸手要接过产钳。 “好,你来。”陶夏来不及感动,松开产钳的把手,“把两片叶夹想象成你的手,卡住孩子的头以后,把孩子拖出来。我去上面去推,辅助你!” 桃花坚定地接过产钳,陶夏转到艾草的头边鼓励着艾草,让她安心:“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桃花在腿间用力,陶夏在腹部用身体的力量把孩子往下推。 在场的人全都屏住呼吸,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突然,一股新的力量从艾草体内涌向桃花,那是新生命的冲击! 随着艾草一声憋闷许久的痛喊,一阵像小猫一样的轻哼,震动着族人的耳膜。 “出来了,它出来了!”陶夏兴奋地叫道。 小小的生命在烛光下显得那么脆弱而坚韧。 很快,有接生经验的族人用温热干净麻布将新生命包裹起来,轻轻地拍打着,如同在为这个新生命唱着赞歌。 艾草疲倦但满足地笑了,她的眼角溢出了泪花。 而此刻的陶夏,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个新生命,内心充满了激动和欣慰。 这个晚上,艾草和孩子活下来的好消息传遍了六个村落。 在此之前,几乎没有女人能从这种意外的早产中存活下来。 年长的女人们,惊叹着又一次的神迹。怀孕的女人们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更加安心了一些。 她知道,这场关乎自己在女人中的地位的仗,算是打赢了。 *** 山间的树木,叶子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伸向冬日冷清的天空。 冬天本来是一年四季中最为艰辛与挑战的一个季节,冬季的森林危险重重,猎物稀少,每一次狩猎都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和死亡的威胁。如今有了先祖的指引,陶姓部族已经过上了完全不同的生活。 经过连续数月的劳动,族人们再也不用在隆隆冬日走进寒冷的森林。仓库里的栗米、菽豆、豌豆、橡子、栗子、肉干、池塘里鱼、蚌、乌龟,再加上日常狩猎作为补充,族人们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