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的村子,有两层木栅栏,外面一层木栅栏圈的范围很大,里面是生活区。生活区里面还有一层栅栏,围住了观星台,观星台紧靠着一座山崖。 跟陶夏选的村址地势很相似,皆是面水背山。 女祭司带着女人孩子和老人都上了山,还带上了部族所剩不多的存粮。 几支报信求救的队伍离开后,男人们关好了第一道木栅栏,留在两层栅栏中间,一边商议对策,一边等着斥候回报。 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参星猜想怕不是已经有去无回了。于是派人上山问问妈妈,是否观察到了敌人的情况。很快山上传下话来,对方人数只有一百多人。 闻讯,参星的腰杆立刻挺了起来,自己这边可是有两百多个人男人,不仅可以防守,还可以进攻。 能当首领的男人,基本都是捕猎的好手,迂回包抄这套玩得很溜,参星决定分一小部分人守住观星台,大部分人出村正面迎战。 这个月是族历的草月,目光所及的植物中只有复绿的草,新张的叶,花还不曾开,果子更是没有影子。 清晨薄雾褪去之后,太阳绽放出无穷的能量。今天是个好天气,适合胜利,也适合死亡。 在中午吃完一顿烤肉之后,族人们开始穿戴护甲,两人一组互相帮着对方系上带子,检查整理。 看得白山留下的士兵很是眼馋。陶夏特意告诉他们别担心,不会让他们冲在前面,只需走在方阵的最后,注意接应白云和石影就可以了。 护甲穿好后,陶春指挥众人,按照训练时的队形站好,现在要正式往落星部族的村子方向推进了。 陶夏个子矮,她骑在鹿宝背上走在方阵中间,战鼓也固定在了鹿宝身上。这样方便看清前后左右队形,唯一劣势在于目标太大,容易受到攻击,所以也穿上了护甲,但是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此时距离村子还有五公里,五公里的距离并不长,战斗还要很久,不需要排的那么整齐。族人们走的很平稳,就像是走在房河边自己挖出来的垄沟里,很自然地平直。 在距离村子第一层栅栏还有一公里远的地方,陶夏击鼓让队伍停了下来,重新整队。 此时,对面的栅栏也打开了,落星的士兵整齐有素地从栅栏中列队而出,很快在村前排开阵型。拿着铁刀的士兵站在前面,拿着石斧的士兵站在后面,皆背着弓箭。虽然纪律严明,但是他们身上并没有护具。 看来一场肉搏在所难免了。 现在的距离,陶夏已然能清楚的看到这一仗的对手。落星的人跟脑海中残留的印象并无二致,穿着兽皮、披头散发、浑身黢黑油亮,有人手持铁刀、铁矛,更多的人手持石矛,以前觉得那么可怕的部族,那么可怕的黑色武器,现在完全不觉得了,心底里甚至生出一丝嫌弃。 陶夏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她站在方阵中央,周遭时空彷佛静止了,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她觉得太安静,不该这么安静的,那么便让战鼓响起来吧! 咚......咚......咚......,鼓槌敲击鼓面,鼓令声开始响起。 队伍如同一座山,平直地移动着。 白山的士兵跟着后面移动,不自觉地受到士气感染,不在随意走着,而是随着鼓点移动,数百人同时移动,连大地都跟着震动。 蒲草站在队伍的左前角第二排,跟其他第二排、第三排的族人一样,他除了手里的短矛外,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炸雷,腰间别着燧石。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身上也有些热,嘴里有些干,不知怎么,他想到了上一次自己很渴时候,桃花递给他的那罐冰凉蜂蜜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打赢了,就能喝到了,我要喝整整一罐......” 整个队伍除了鼓声,出奇的平静。或许是因为距离还很远,羽箭射不到、石矛投不到,或许是因为旁边就是族人亲友,挨得很近,不用担心自己的侧面,也或许是因为整个冬天的训练已经成为习惯。总之,很平静。 远处的参星看着这山峦移动一样的队伍,有些奇怪,这是打仗,不是缓慢整齐的走路。 于是,他也笑了,领着族人向前走去。 一公里的距离,两支完全不同的原始军队在逐渐接近,接近的速度奇慢无比。 在距离接近到五十步的时候,参星不再忍耐大手一挥,一百多名弓箭手开始搭弓抛射,箭头前面绑着磨尖的石块、兽牙,箭尾没有羽毛保持滑行方向,射出箭很快落参差不齐的落下。 毫无悬念,这些箭落地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除非扎到眼睛。 方阵外围第一层矛兵都配了柳条盾,柳条盾足以将那些耗尽了速度的羽箭轻易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