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剑脉几人疑惑暂且不表。
却说李长亭带着元剑脉一众核心弟子离开主峰,刚行至禁飞区域之外,忽有一名宫装女子凭空出现,拦住去路。
李长亭一眼认出女子身份,隐晦地朝向剑绝递去一个“这不就来了”的眼神,而后立马上前一步,笑眯眯问道:
“庚七娘子,好久不见,不知今日有何要事?”
庚七知他明知故问,暗暗翻了个白眼,而后目光柔柔地看着向剑绝,道:“我家主人请少主至殿前一叙。”
向剑绝看到庚七,便隐隐猜出她来意,而当真正听到这句邀请,心中仍然生出尘埃落定之感。
他眼神霎时明亮几分,却还不忘目光询问李长亭。
李长亭哑然失笑,“去吧。”
徒儿见师尊,天经地义的事,这小子请示他作甚。
向剑绝眼里的雀跃掩饰不住,重重嗯了一声,快步跟着庚七御空而去。
李长亭目送二人飞走,回头扫了一眼,将脉中弟子各个反应纳入眼底,目光微淡。
傻小子被新晋剑主看上,早在四十年前就在元剑脉离流传开来。
只是那个时候,离殿剑主身份不明,脉中弟子大多只是羡慕。
如今“新晋剑主是太阴古神”谣言在外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都有。
傻小子若在剑主大典上,光明正大凑到师尊身边去,只怕会被人当场戳着脊梁骨骂。
是以东洲那位没有在剑主大典上召见向剑绝,在他意料之中。
而且今日的剑主大典,处处都透着古怪。
他在东洲呆过一段不短的时日,以他对那位的了解,这里面定有猫腻。
恐怕眼下外界局面变得如此混乱,那位也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甚至傻小子的流言,多半也是那位的手笔,为的就是让二人师徒关系过个明路,日后见面不用再小心翼翼。
只是这一盆盆脏水泼身上,傻小子日后的名声恐怕又要跟初入宗门时一样臭不可闻了,也不知那位还有没有后手。
念及此处,李长亭想起师尊方擎苍在席上忽如其来的怒火,不禁有些头疼。
师尊不知那位身份,年纪又大了,耳根子软,定是被谣言带偏了。
只是没有那位的暗示,他也不敢告知师尊太多。只能盼着日后师尊知道后,少罚他两日禁闭了。
……
向苼今晨放下蛇虫文禁制出关后,就一直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却想不起来具体忘的是什么。
直到她坐上剑主大典宝座,感应到下方元剑脉观礼席上传来一道不可忽视的幽怨目光,这才想起来。
她忘记召见徒儿向剑绝了!
于是连忙让庚七去请,自己则是回到剑主殿中褪去大典礼服,换上一身黑色常服。
不多时,殿外响起两道破空声。
向剑绝一路飞得极快,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冒出来。
他两个月前回宗,拜见完方擎苍后立刻就到这里来拜见师尊,却吃了个闭门羹。
庚七当时说,师尊又闭关了。
他自是不好再打扰,回到元剑脉耐心地等,心里想着,剑主大典开启前,师尊总要出关的,到时候定会召见他。
他没心思修炼,就这么一天天等过去,却始终等不到师尊的召见。
而后,剑主大典开始了。
他当时望着坐在高台宝座上的身影,只觉得他与师尊之间的距离,无比遥远。
他想,师尊是不是……不待见他了?
都说生灵万物之间的情感,都需要维系。
上次师尊召他相见,他竟然以为那是风殿主戏耍他,以至于怒而离去,就这么错过了师徒叙旧的机会。
而这一错过,就是四十年。再加上离开东洲后的二十年,便是六十年。
六十年,对寻常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但不论对他还是对师尊,都是一段堪称漫长的时间。
是他太蠢,师尊不喜欢他,也是他自作自受。
“少主,到了,主人早有吩咐,您直接进去就是。”
庚七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向剑绝惊醒,抬头望见熟悉的门楣,眼中浮现出一丝抗拒。
此时此刻,他竟有些不敢去见师尊。
然而他想法如此,身体却不听话,不由自主地踏进门槛,眼前视线霎时一暗。
向剑绝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与往日在外历练时的冷静果断判若两人。
他正不知进退,忽觉眼前一花,视线中多出一道熟悉的清冷容颜。
“怎么愣着?”
向苼眉眼含笑,语气罕见的柔和:“进来陪为师说说话。”
向剑绝紧抿着唇,轻嗯一声,跟着进殿。
向苼见他如此反应,自觉理亏,语气更加缓和:“为师回宗之后便又闭了关,今晨才出关。”
此话一出,向剑绝立刻抬起头,眼中的委屈已然散去了七分,“真的?”
向苼哑然失笑:“为师自不会骗你。
外界流言四起,我知你心中定不舒坦,本想着在大典之前,与你说清,奈何一时入神……师尊给你赔个不是。”
向剑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