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识刚进来,向苼就听到一段悲愤又不失冷静的呼唤声:
“百夫大人,我营九人并非死于兽潮,而是被奸人所害!还请大人为我等讨个公道!”
堂中,女仙单膝跪地,句句泣血,掷地有声。
不用看其面容,向苼也知道,此人应该就是之前她在媚道人手中,救下的唯一活口。
阮红玉闻言眉心一沉,语气却无变化,一日之前严肃:“你看到了什么?可那之前袭杀禁仙的黑影?”
“不,是那个玄媚!”
女仙面露恨意,说起来龙去脉。
“兽潮时,我们与玄媚一同撤退。那厮无耻之极,竟趁我们什长抵抗兽潮时从背后偷袭。
张什长猝不及防,被一击重伤,我们尚未反应过来,什长就他被杀了!
我们九人大恨,立刻联手杀向他,竟不是他的对手。姐妹们都被他逐一击破,命丧黄泉,我是最后一个。
他在我临死之前,亲口说杀了百夫长您,就能完成任务,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好一个完成任务!”
阮红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没有立刻发怒,沉思片刻后,冷声质问道:
“既然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回禀百夫大人,是有人救了我。”
女仙回想起那天看到的模糊身影,神色不自觉平和下来,说道:
“属下临死之际,有一人忽然从兽潮中现身,提剑杀向玄媚!
可惜属下那时正好被玄媚掐昏了过去,并未看到后续,再醒来,属下已在兽潮之外了。”
“有人救了你?”
阮红玉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玄媚并未受召集回返,也不知是逃了,还是死在了那神秘人的手中。
他能以一敌十,那便是天仙后期圆满之境界。
即使是她自己,也不敢说能轻易拿下,那整个出行队伍当中,更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
除非有人和玄媚一样,隐藏实力。
还是说,救人之人,根本不在赤青军当中,而是另有其人?
这里可是域外战场,谁能通过仙宫天禁封锁混进来?
她的猜测更倾向于前者,可如今仙舟上下,算上禁仙足有一百五十三人,总不能一一试探。
她脑海中闪过众多面孔,接着问:“你可看清那人的装束?是男是女?”
女仙竭力回忆片刻,摇了摇头:“属下没看清。不过属下方才所言字字为真,没有半分虚假!”
阮红玉按了按发疼的眉心,沉思少顷,她又问道:“你在兽潮外醒来,可有看到有禁制护你安危?”
女仙迟疑了一下,点头,随后又立刻摇头。
阮红玉气笑,“哑巴了?”
女仙面露苦恼,硬着头皮回道:
“有……又好像没有。属下苏醒时,好似看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清醒后却未看到禁盘碎片,不知是否是出现了幻觉。”
阮红玉头顿时更加疼了。
明明只是例行检查禁制防线,怎么牵扯出这么多桩麻烦事儿来。
一想到这次折损的人手,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兽潮、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禁制屏障……
她闭了闭眼,不再多想。
罢了,此事太过复杂,以她的脑子估计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还是让千夫大人头疼去吧。
“你且回去养伤,我会上报千夫长大人,由她亲自做定夺。”
女仙当即感激涕零,跪下磕头:“多谢百夫大人!”
阮红玉摆了摆手。
向苼看到这里,心识跟在女仙后面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门。
之后,又去到在外当值的凌莹身边。
见她面色沉郁,也没多想,只当是这次叶营死伤惨重,令她伤心。
不过战场之上,生死离别再寻常不过。
想来等回营之后,自己好好和她喝上一场,这道心坎也就过去了……
些许念头闪过,向苼心识撤回到禁仙住处,本欲一探陆风深浅,但想了想,还是放弃。
兽潮时,陆风情急之下暴露出不少手段,其人禁制至少在大成之境,贸然探查很容易被抓到跟脚。
《心域》她才刚刚换了没几天,若是被陆风看出一丝端倪,不免节外生枝。
左右她已经入了禁庭,不愁没机会探虚实。
向苼心念一动,心识如水流一般丝丝缕缕纳入心海,浮动的心思也随之一同沉静下来。
她翻手取出一枚锻灵丹,放在一方银色器皿当中。
器皿名为明玉格,是凌莹在听风楼时从文老那里拿来赠给她的法宝,可验丹毒。
若是丹中有诸如鬼草等等害人之物,器皿就会变色。
向苼等了片刻,见明玉格没有褪色,也不觉得意外。禁庭已在令牌中下了手段,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收起明玉格,她盘膝坐下,锻灵丹扔入口中,丹药立刻化作一股庞大的暖流,流入体内各大经脉,被肉身吸收。
直至入丹田时,药力只剩下一半,向苼却不觉失望,反而颇为惊喜。
渡散仙第二劫后,完美肉身又可继续淬炼,这几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