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得明漾酥酥麻麻的，像喝了浓醇的酒一般。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明漾退开一些，自顾自的扣上安全带，“开车。” 公寓离横店很近，开车不过十来分钟。 “喏。” 明漾勾出一把钥匙，仰着头去看身后高大的男人。 “钥匙，别说金主对你不好。” 周放垂着眼睛去看地上的影子，他的喉结滚了滚，眼神晦暗不明。 他比明漾高出许多，往她身后一站，身影会将她完全笼入他的影子。 “周和伟最近要拍新电影，缺个男二号。” 明漾直觉周放有些过于沉默了，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顺着刚刚的话往下说。 “剧本我看过了，男二人设很讨喜，你考虑考虑？” 周放移开目光，窗帘没拉，落地窗外是一条江，偶尔他还能听见水流奔腾的声音。 “可以。”他应得很痛快，像是觉得太过敷衍，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说的都可以。” “那我走了，这两天会有人来找你签合同，好好准备一下。” “那你呢？”周放脱口而出，反应过来他有些怔愣。 “我？”明漾没有回头，“金主的事情小雀还是不要过问比较好，你说呢，周放先生？” 出了公寓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后座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点头示意明漾上车。 “老师。”明漾垂着眼睛，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还有一年就到钢琴礼了。”老人叹了口气，目露遗憾。 两年一届的钢琴礼是国际上最负盛名的钢琴评奖典礼，含金量极高。 他当初从省赛杀进国奖，最后在钢琴礼上一举夺冠，百年难遇的钢琴奇才，却在赛后被竞争对手寻仇，弄伤了手，再也没办法长时间弹钢琴，拿下大满贯之后被迫退居幕后，其心酸可想而知。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他也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这次赢了就三连冠了吧。” 明漾低头应是。 这次的钢琴礼换了评委，三位之中有两位曾经评价她“虚有其表”。 老师曾经也评价过她弹钢琴“技巧过剩，感情空洞”。 这些日子她突然回国为了也是这个问题。 “你也别太心急，这么多年了，要治肯定也没有这么容易。”老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来，“我要先回去了，这些时间多在国内玩一玩，你有六七年没回来了吧？” “八年了。” “这么久了啊，当初见到你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明漾在机场送走了老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出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习惯一个人在外了，家人时不时飞去国外陪她一段时间，她也没觉得时间难捱。 电话铃声将她思绪拉回，是妈妈。 “妈妈。”明漾吸了吸鼻子，深秋的风带着寒意。 江婉君一再叮嘱她多加衣服，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她缓缓开口：“漾漾，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啊？” 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手机上显示十月二十一号了，明漾回国小半个月了，一次都没回过老宅。 “这周末吧，这几天有两个广告要拍。” “唉。”江婉君应得高兴，一旁的明父眉眼间也透着愉悦，“到时候你爸亲自下厨，我给他打下手。” 明漾听得出来，爸爸妈妈都很高兴，她不甚明白，但还是乖乖答是。 “漾漾啊——”明父抬眼去看自己老婆，得到肯定的眼神才接着说道：“这周你周叔和蒋姨也在，你和那臭小子还有联系不，你看你能不能叫上他？” 明漾垂着头，良久才回：“知道了。” 机场外的人大多都是有行程的，他们提着行李箱匆匆忙忙地往里赶，他们不曾回头看，身后的人念念不舍，有的已经泛起了眼泪。 蒋姨叫蒋灿，是周放的继母。周父和原配唐朱朱离婚之后不过三个月就高调迎娶了蒋家的独生女，当时新闻还大肆报道过。 周放与他们有隔阂，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些年都没回过周家祖宅。 周五晚上明漾卡着周放下班的点，在横店拦下了人。 “周放，周末你有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