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知后知后觉地摸向耳垂,耳坠子?自己什么时候掉的…想来是逃开宫弩时不小心掉了一只。 看着萧臣朗异常平静的表情,宋吟知总觉得有些心慌。 如此看来,萧臣朗定是知道自己去他的书房了。他还知道什么?知道自己看见他的密室了吗?还有那个木匣子里的那只耳饰,他刚刚是在试探自己吗? 宋吟知摸不准萧臣朗的心思,比起现在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更希望萧臣朗咄咄逼人一些,大不了逼问她去书房有没有别的心思什么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相顾无言。还是一旁的张令人开口打断道:“晋王殿下跟宋姑娘果然是很相配呢。” 宋吟知才反应过来,忙对萧臣朗道:“多谢王爷。” 萧臣朗没有回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回府了。 宋吟知有些烦闷,找不到东西就算了,还得浪费这几天时间,谁家订婚之后安排三天后就成亲的啊?自己的时间规划突然就被迫提前了。 事后,张令人叫来些丫头,把绿华的准备的东西都抬上了马车,随后便准备扶着宋吟知从梯凳上去。 突然,不知是哪儿来的的乞丐,浑身破破烂烂的,快速地从旁边冲过去,把宋吟知身边的丫鬟都撞倒了一片。 “放肆,这也是你能来的地吗?”张令人话音刚落,跟着的随从侍卫即刻上前将人押解住,那乞丐好像还是个哑巴,被抓了也只知道“呜呜呜”地叫喊。 只是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宋吟知,好似对她使了使眼色,宋吟知握紧手中突然多出的东西,没有当场打开,这是刚刚那乞丐趁乱塞给她的。 张令人看这乞丐还不知悔改,也不知道避讳人,十分生气地下令让人将乞丐扔去京都府去报官。 宋吟知抬了抬手,“一场意外罢了,我无碍,将人放了吧。” 张令人皱了皱眉头,犹豫一阵还是回道:“是。” 到了马车上,宋吟知才将手里握着的麻布展开,上面用朱砂清楚地写着:“云笙,今夜亥时,宣武门见。” 这个字迹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宋吟知还是仔细地看了两遍。是他吗?他怎么会来中启?忐忑地收好绸布,宋吟知才微微地拉开马车里的挡帘透透气。 宋吟知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没有那场杀戮,如果爹娘还在,或许她会有更加幸福和璀璨的人生,而不是处心积虑冒用别人的身份,身不由己地在异国他乡流浪。正巧看到街边的小女童骑她父亲肩上,一旁的母亲也给踮着脚她喂着糖葫芦,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笑声传进马车,宋吟知的思绪也被拉到了十四年前。 那时宋吟知还是叫自己的名字。叶云笙。身为为南川主君叶行武的长公主,叶云笙自然从小身份尊贵,养尊处优。作为父王母后的掌中宝,在她年仅五岁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任何烦恼。那时得南川还没有现在这样乱,没有变成诸郡分裂,杀戮横行的惨状。 她的父亲叶行武,以一己之力统一南川十四郡,励精图治治理国家。南川国虽然不比中启北疆那样幅员辽阔,但在叶行武实行的各邦政策治理下,利用南川国丰富的珠宝玉石资源和高级的丝绸织品技术,也将南川国的财力扩大十几倍,甚至一度超过了富庶的中启。 父亲的英姿,母亲的和蔼,各郡的臣服,婢子们的吹捧,叶云笙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直到那个夏夜,一弓长箭射进她的宫殿,她慌忙地跑出去,看见的是从未如此这样混乱的王宫,门口服侍她的婢女脖子上摆着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沾在母后给她新绣的百花鞋上。 叶云笙害怕得大哭,她只想赶快找到父王母后,她哭着跑向母后的寝殿,在路上看到了母后身旁的嬷嬷跟一大堆宫人四处逃窜,赶紧跑去拉住她的袖子,带着哭腔问:“嬷嬷,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死了好多人,你带我去找父王,你带我去找母后。” 那嬷嬷只看了眼她就把她狠狠甩开:“小公主,变天了,乌明尔郡公造反,已经杀进宫来了,赶紧跑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扔下叶云笙离开了。 叶云笙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流,“造反,造反,那父王母后怎么办。” 看到身后的宫殿不知何时烧了起来,叶云笙不哭了,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向母后的宫殿跑去,母后前些日才刚生完小弟弟,可千万不能有事! 那是叶云笙见到母后的最后一面,只记得慈爱的母后此刻躺在血泊中,嘴里身上全是血,白色的寝衣被染得通红,叶云笙吓坏了,赶紧上去抱着母后,她用小手擦着母后嘴角的血,可那血多得很,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母后,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去找医官,我去找医官…呜呜呜…” 但母后只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