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你该叫我宓儿。” 郭莹赶紧改口:“宓儿,快去睡吧。” 甄宓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郭莹一个人在房间里躺着发呆,涌入脑海的记忆越来越多。 七岁那年,她被捡回甄家,嬷嬷教她如何给宓儿梳头、更衣,如何陈设桌椅、整理床铺、保养首饰、打理衣物。 八岁,她对书籍感兴趣,宓儿自告奋勇当她的小老师,教她读书识字,她们一起偷偷跑去宓儿二哥的书房用笔砚练字。 十一岁,大灾荒,宓儿劝家人开仓放粮,赈济四方乡邻。她陪着宓儿一起施粥,看到灾民们的笑脸,她心中暖暖的,很为宓儿感到骄傲。 十三岁,宓儿的二哥甄俨去世,宓儿常常去看望寡嫂和小侄子,叮嘱她多留心照顾着二房,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二房留一份。 十五岁,她欢天喜地为宓儿清点嫁妆,见证了宓儿和袁熙盛大的婚礼。 十六岁,宓儿感伤和袁熙聚少离多,她安慰宓儿说:“等袁家打垮了曹操,一统北方,公子就不必在外征战啦。” 十九岁,宓儿的公公袁绍病死,袁家在曹操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宓儿说:“阿莹,袁家已日薄西山,你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我替你寻一门好亲事,送你离开邺城。”她抱着宓儿的胳膊哭:“我不嫁人,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幕幕往事犹在眼前,热泪溢出了眼眶。她带着东汉郭莹的记忆,对甄宓涌起了强烈的保护欲。 宓儿,我不会让你再无辜惨死,我一定能帮你改写人生,达成HE! 郭莹最先冒出来的想法是带甄宓逃到自己的老家杭州去,在孙权治下当个江东百姓,远离曹丕,不跟曹家扯上一点关系。打定主意,她找出袁熙留下的令牌,出去寻找逃跑的路线。 邺城城坚墙厚,易守难攻,城墙边的驰道外还围着一圈宽广的护城河,只有几座桥可以通行,曹军很难大举进攻,只在河对岸围着城扎营,偶尔搞一点突袭。 等到夜深人静,郭莹拿着令牌出城探查,贴着城墙驰道走,悄悄观察曹军营地,想找曹军的空隙。走着走着,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重,她心里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发现许多血糊糊的士兵凌乱躺了一地,看服制大多数是曹军。 看来不久前有过一场小型遭遇战。袁军怎么如此怠惰,战场都不打扫一下,是已经疲于应付了吗。 月光冷冷洒落,地上横七竖八的躯体毫无生机,场景有些瘆人,她掩住鼻子,加快了脚步,努力找着落脚点,逃跑似的穿行。 突然感觉裙边被拽住了,她吓得叫出来,低头一看,是个还没死透的曹军。三国势力里面她最讨厌曹操,何况她现在可是袁家阵营的,更不想管曹军的闲事,她嫌弃地扯回裙摆。 一起步差点绊一跤,这次那人抓住了她的脚踝。她踢了踢腿,没能甩开。那人求生的意志很强,眼睛闭着,看起来已经失去意识了,手还是兀自紧紧抓着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借着月色打量他,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的血污掩盖不住少年英气,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两道剑眉很凌厉,眉骨高,鼻梁挺,皮肉匀称,下颌线清晰利落,显得硬朗干练,像刚入学的大一体育生学弟。 她忍不住开始脑补了:父母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可能是生活所迫出来从军,也可能是被曹军抓了壮丁强行逼他入伍,美好的人生刚开始,就躺在这冰冷的地面上……越想越同情。可恶的是曹操,普通士兵有什么错呢。 认真看看,这小伙子身材蛮好的,胸膛紧实,腰杆挺拔,肩颈线条有力,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平常肯定没少锻炼,死了可惜了。 她蹲下观察他的伤势,发现他身上有几处刀伤,位置不致命,但伤口挺大,血一直泊泊往外涌。她摸摸他的脸,冰凉湿冷,在月色下格外惨白,鼻翼翕张,呼吸急促,再摸脉搏,心跳过速而颈静脉搏动微弱,典型的失血性休克症状。 作为一个合格的健身教练,基本技能就是会急救。她先用指压法紧急止血,见效后把裙摆撕成布条,做成止血带在近心端扎上。眼看血止住了,她继续撕裙摆当绷带用,麻利地给他身上的大伤口做了压迫式包扎。他头上也一片血糊糊的,光线太暗看不清有没有伤口,她顺手给他头上也做了个漂亮的三角巾包扎。 她端详一番成果,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从脚踝上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抽出脚。 正准备溜走,感觉躺在旁边的一个小伙子也动了一下,一摸果然还有脉搏。行吧,好事做到底,她一个个颈动脉摸过去,给没死透的都止血包扎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忙活了一阵,郭莹继续环城侦查。乐于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