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您有所不知,当初第二制造总局的苏大人,虽然给了我们优惠的价格,但是七十台织布机最少也要一万两千两,当时我们张家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些银子·························”
“所以进过程县令以及布政司几位大人的居中斡旋,最后达成了由蓟县做担保,我们张家分期付款的方案!”
“方案以十年为期,我们张家每年还给第二制造局一千两本金,以及五百两利息!”
听着张辉的话,叶明盛目光扫了一眼一旁的程寒飞,见此程寒飞赶紧说道:
‘启禀大帅,张东家所言不虚,当初和第二制造局签订的票据现在就在县衙当中!’
叶明盛闻言点了点说道:
“既然如此,也还剩下三四千两银子啊!”
张辉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帅不仅如此,我这七十台纺织机,每个月都基本上都要坏个一两台,想要维修就只能去请第二制造局的工匠过来,这些第二制造局的工匠不仅要好吃好喝伺候着,更是按天来收费的!
“这个天数还不是他们来到蓟县给我们的维修时间,而是从离开易京的那一天开始就算银子,不满一天的也要按一天的时间算,连在路上的时间,也都算在这里面了!”
“我们想要学纺织机的维修技术,第二制造局说他们的技术保密,不仅不教给我们,还告诉我们若是私自维修,他们以后就不过来给我们修了····················”
“而在维修纺织机的时候,有的零件虽然坏了,但是修一修完全还可以再用,但是第二制造局派过来的工匠就说不能用了需要换新的,而换新的零件就又是一笔银子!”
“我们小门小户没办法,为了节省开支只能是将工匠包在蓟县,这样一来每年还要付给第二制造局三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程寒飞顿了一下,似乎还想要向叶明盛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而听到程寒飞的这些苦水,叶明盛也是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苏俊杰还要这些花样来赚银子。
不过也怪不得苏俊杰这么做,毕竟为了研制出现在这种手摇式纺织机,第二制造局投了不少银子,好不容易研制成功了,自然是要收回成本,
而且第二制造局现在是自负盈亏,并且还要负担一些研究的担子,财政状况同样是不宽裕!
至于张辉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叶明盛多半也了解他想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给某某塞了红包导致了增加了一些隐性成本!
见叶明盛不说话,程寒飞站出来开口介绍道:
“大帅除了这些机器的成本外,因为我们蓟县县衙为张记商号从第二制造局购买了机器提供了担保,所以张记纺织工厂每年额外交给县里面两千两银子的担保费用························”
此话一出叶明盛不由感到一丝意外,这个情况他还真没有了解到,而这个时候程寒飞则是继续说道:
“至于这每年两千两银子的担保费用,我们蓟县拿了大约五百两来修水渠堤坝和道路,至于剩下的银子都是按照赋税交到了布政司!”
“所有的账目和票据都在县衙之中,随时都可以进行复审!”
叶明盛沉吟了一下,旋即看向了一旁神情有些委屈的张辉,怪不得这小子说大头没揣进他腰包里!
这个张记纺织工厂一年的税后利润也就是五千多两银子,差不多两千两银子交给第二制造局另外还有两千两银子交给县衙,因此这个张辉他实际上能够拿到手的利润也就是一千多两银子!
不过这小子也不亏,他一开始投入的成本,其实也就是最初的买机器的第一批分期的一千两银子,第一年就已经把投入的成本赚回去了,现在每年就可以赚一千两银子,这可是百分之一百的利润!
想到这里叶明盛没有在说什么,而是随便选了几个纺织工人,准备询问一下这些一线工人的想法!
见到叶明盛似乎是在随机选人,身为纺织工厂东家的张辉则是有些急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向着叶明盛建议道:
“大帅,我们工厂有几位代表,有什么话您可以问他们···················”
张辉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是在叶明盛冰冷的目光下闭上了嘴巴。
望着面前神色有些拘谨紧张的中年妇女,叶明盛温和的询问道:
“你们工厂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什么时辰到什么时辰?”
“启禀大人,我们从早上卯时开始上工一直干到晚上酉时!只有下午未时的时候有一炷香吃饭的时间!”
“一直都是这个时间吗?每个月有休息日吗?”
“不是的,之前我们是晚上干到戌时,但我们这里是织布,晚上点蜡烛多了容易着火,但是点的蜡烛少了太暗看不清织布容易出错,而且后来蜡烛又涨价了,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干到酉时了!”
“大人休息日是什么?我们都是一个月连着一个月干活的。”
叶明盛闻言没有说什么,至少扫了一眼一旁的张辉一眼,见此张辉神色也是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