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知道,在古代寻亲要多难就有多难,大抵是寻不到的。 傅辞翊一怔,正月初七那日她知自己并非严家女时,何其云淡风轻。 彼时的她淡然镇定,令他讶然。 而此刻的她仿若万千普通少女一般,也是渴望亲情的。 看得他心底某个角落,倏尔柔软。 婉娘安慰她:“会寻到的,会的。” 怕她冷着,婉娘扯了被子给她盖在肚腹上。 傅北墨忽然哭出声:“呜呜呜,嫂嫂好可怜,嫂嫂没有亲娘疼。” 婉娘刚劝好儿媳,小儿子这么一哭,岂不是又将惹得儿媳垂泪? 遂开口:“北墨,你去玩罢。” 傅北墨旋即止了哭:“那我去了。” 跨出门槛,扭头望颜芙凝。 看她好些了,自个母亲也在疼她,他便放心地一溜烟跑开。 他先去玩一会,只玩一会会,再来看嫂嫂。 一路跑到村中大树旁,却不想往日玩得好的小伙伴都不搭理他。 不少人看见他,扭头就跑。 傅北墨四下转了一圈,被一个叫阿力的半大少年喊住:“喂,知道别人为何不跟你玩吗?” “为何?” 傅北墨望向他,眼前的阿力身上衣衫破破烂烂的,以往也无人跟他玩。 阿力拿出嘴里叼着的草:“我肚子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吃点东西?吃饱了,我告诉你。” “你等着。” 傅北墨跑回家,在灶间拿了碗早上剩下的面。 今早母亲做的面条多了些,吃不完,留了一碗,只是已经坨了。 坨了的面不太好吃,傅北墨就往面条上夹了两颗油豆腐。 趁家里人都在哥嫂屋内,他便捧着碗,一路快走回到大树旁。 也不知何故,往常热闹之地,此刻竟然没了旁人。 阿力看他手上端着的吃食,砸吧嘴,又咽了咽口水:“这是给我吃的?” 傅北墨颔首:“面是我娘做的,油豆腐是我嫂嫂做的,你吃完得跟我讲,他们为何不理我。” 阿力接过碗:“筷子呢?” 傅北墨笑道:“忘了。” 阿力看了看自个的手,也笑:“没事,我用手。” 傅北墨看他的手黑乎乎的,皱眉道:“你的手也太脏了,去打井水洗洗。” 若兄长知道,自家的碗被一个脏兮兮的少年端了,兄长决计给他吃眼风。 阿力将碗搁在石桌上,打了井水,洗了好几遍手。 洗完后伸手给傅北墨看:“够干净了吧?” 傅北墨仔仔细细地瞧了,很快又拧了眉头:“指甲缝。” 阿力便再次洗手,此次洗得是前所未有的干净。 傅北墨看他的手总算清爽了,才点头:“吃吧。” 阿力端起碗,仰头喝了口汤,因为面坨汤水不多,一口后,嘴里吃进不少面条。 “真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面。” 傅北墨笑:“油豆腐也很好吃,我嫂嫂做的。” 阿力低下头去,用嘴咬了一颗油豆腐,很快双眸一亮。 顾不上说话了,他将剩下的面条唏哩呼噜都吃完,最后剩下一颗油豆腐,细细品味。 一碗面吃得压根没用到手。 傅北墨也打了井水,将碗洗净,放到石桌上。 “你可以说缘故了吧?” 阿力抹嘴道:“有人挨家挨户跟人说,你哥当不好夫子,说你是个傻子。” “我是傻子,跟我哥当夫子,有何关系?” “他们说弟弟是傻子,傻子的哥哥怎么能当好教书匠?弟弟傻,哥哥指不定也傻,还说你会犯疯病。到时候你去村塾看你哥,万一揍了学童,上哪说理去,毕竟你是傻的。” 傅北墨闻言怒了,急着要跑回家跟人说。 想到碗没拿,便折返。 “你跟我回去,把方才与我说话的话,与我哥再说一遍。” 阿力点了头:“行。” 两人走到篱笆外。 阿力停了脚步:“那个,我身上衣裳脏,就站在这里。你把你哥喊过来,我跟他说。” 傅北墨“嗯”了一声,先将碗放回了灶间,而后到西厢房门口。 “哥,有人骂我傻子,说傻子的哥哥也傻,教不好书。” 正在抄写的傅辞翊搁了笔:“谁说的?” 傅北墨:“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