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角争鸣,喊杀震天。 战场上是血腥的杀戮,战车碾过,铁质的轮子下是和泥土黏在一起的血肉骨渣。 长矛刺出,穿透身体,一方倒下,立刻就有人补上,相互厮杀间,双方均已是杀红了眼。 长长的勾锁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钉在城墙上,绳索上是动作矫健的战士,攀爬到一半便被砍断了绳索,从半空中惨叫落下,重重摔在地上,溅起血水,但很快就有新的战士爬了上去,弓箭齐发,墙头上不时有人中箭跌落。 战场上,杨越一身是血,不过这血大多是敌方的,长剑如霜,身边的敌人不断倒下,关康同样带着督战军上了战场,战事推到了现在,就看双方谁能撑到最后了。 忽然,杨越觉得背后一寒,身子本能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胸口一凉,他低头看到胸口露出一抹刀尖,往后看去,是鲁远安,陪他征战多年的副帅。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自己! 噗呲——长刀拔出,鲁远安反手将刀刃划过自己的脖子。鲜血飙出,他喏喏地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睁着双眼倒了下去。 “将军——” 陆安衍带着小队一路突进,他们负责牵制西南角的敌人,以及给施行斩首行动的小队掩护断后。 小队在陆安衍的带领下,配合默契,虽有伤亡,倒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肖圆圆他们混在队伍里,或许是看着他们年少,小队里的老兵都有意无意地护着一些,因此战到现在,他们身上的伤倒是一众人中最轻的。 忽然听到东南方的阵营骚乱起来,远远地可以听到有人在喊将军。 一束信号烟火冲天而起,陆安衍心中一沉,那个方向是主将杨越所在的位置。他微微一顿,扫视了一眼余众,身边的副官上前一刀砍倒身边的敌将,抹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血,低声道:“小陆大人,这时候怎么会有求援信号?我们要过去吗?” 他们的任务就是固守西南角,断后再执行撤离。若是现在离开,算是违令,但求援地离他们并不算远,他们不去,万一......那便又是延误救援。 陆安衍略一思索,回道:“分组,老带新,一组跟我去求援地看,另一组留下。” 这个安排自然是因为他是主官,后期若是追究擅离职守之罪,他便一力承当。 “是。” 副官和老将们倒是很习惯这种模式,在砍杀中,动作迅速地分出了两批人,唯有新到的十三处众人,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分成两批的人。 陆安衍沉默了一下,道:“李宽,你留下,带着新兵,让其他人稍微顾着点他们,我们去去就回。” 李宽副官点了点头,示意明白,打出手势,变幻收拢阵型,将人都拢了过来。 肖圆圆想说什么,却也知道,战场上军令不可违。只是深深看了陆安衍一眼,就迅速地跟着人换了队形。 陆安衍沉声道:“等我回来。” 他一挥手,“其他人,跟我走。” 随后一骑绝尘,冲了出去。 “是。” 长枪在陆安衍的手中,彷如有了生命,枪影如龙,在暗沉的天色下,泛着浅浅的光华,重影层层,一道道骤然像炸开的光球,每一抹璀璨夺目都绽开一朵血花。 整支小队像一支利箭,笔直地突刺进去。很快,就在战场上刺出一道血路。 却说杨越这边,虽然那本能的一避,躲开了要害,但毕竟是当胸一刀,抽刀的那一刻,他就倒了下来,是身边的亲卫抢先一步,挡住了旁边钻空子砍过来的敌将长刀。 惊变只在一瞬间,等到杨越倒了下去,敌将们一边喊着一边围了过来,亲卫围着杨越,奋力抵挡。 忽的,西戎敌将出其不意,长刀砍翻了护着杨越的亲卫,狰狞着笑着抽刀劈向半昏迷的杨越。 “呯”一声脆响,一柄浸着血的长枪横在杨越身前,陆安衍到了。 陆安衍抢上一步,挑飞那人的长刀,臂上的袖箭随后射出,扎在企图偷袭的敌将喉咙之上,鲜血飞溅,长枪出击,刺入扑过来的一名西戎士兵的心口。 那人瞪大了一双眼死死盯着陆安衍,嘴里吐出血沫,伸手往前想抓住什么,陆安衍面无表情地抽出长枪,那人无力地倒在地上,而后被匆匆赶来救援的将士踩踏而过。 “陆校尉,”护着杨越的几个亲卫看到赶来的陆安衍,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战事危急,他们也不啰嗦,简洁地道:“鲁副帅叛变,重伤了将军。” 陆安衍伸手一搭杨越的脖颈,看着他气若游丝的模样,迅速吩咐道:“你们背着将军,向□□围。我来开道。” 随后,陆安衍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