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从袖中抽出密信,看着那一封并不厚重的密信,轻声道:“你看,这一封信便就是杨威写来的求救信,求宫中圣药,求宫中名医,速速前去救人。” 田公公微微一怔,似乎想不到陆安衍竟然会活着出了‘死字营’,也未曾想到这一封密信竟然是替他求医求药的。 他收敛心神,附和道:“倒确实是命硬。” 高阳公主盯着手中的密信细细端详,而后轻描淡写地道:“这信里还写了,西境这一场大战会是惨胜,是因为有人叛国通敌。” 田公公本以为这一封密信只是求医,那么公主殿下取走也就取走了,可是听得这后续的内容,他心头一凛,不由得皱眉道:“殿下,这事儿,可不得瞒着皇上。” 高阳公主嗤笑一声,她将信收回,转身看向田公公,小声道:“伴伴放心,我又不是那三岁孩童,这点轻重还是知道的,只是父皇这几日身子不好,好不容易有个好消息,这烦心事儿缓缓再告诉父皇。” 她偏头想了想,最后确定道:“就缓个两三日告诉父皇吧。” “耽误不了事的。”顶多便就是那需要求医的某一位奄奄一息的少年郎熬不过去罢了。 田公公看着高阳公主难得欢喜的模样,想了想,觉得晚个两三日也不是什么问题。他也就不再多啰嗦,只是最后叮嘱了一句:“那殿下可莫要弄丢了这密信。” “晓得啦。”高阳公主将信收好,略微雀跃地往前走,走至长廊尽头的时候,她突然又开口道,“伴伴,明日一早,咱们去找陆郎吧。我都好久没见陆郎了,如果陆郎把我哄开心了,我就把这消息告诉他。你说好不好?” “殿下开心就好。”田公公对于高阳公主,素来都是百依百顺的。 “那我回去要看看,明日要穿哪件衣裳?上次我是不是制了一件牡丹花的锦缎银叠裙?我觉得那件挺好看的。” “公主国色天香,穿什么都好看。” “伴伴就会哄我开心。” “老奴说的可都是实话。” “就是不知道陆郎会不会喜欢?” 高阳公主和田公公一前一后地离开。大抵是刚刚那密信的事太过震惊,他们的情绪都沉浸在这密信报来的消息中,一时间竟然未曾发现长廊转角处的假山后的山洞里藏着一道蜷缩起来的身影。 好一会儿,夜色清寂,那道身影慢慢地动了动,从洞里爬了出来。在月色之下显露出他惨白的面容,正是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李明恪。 李明恪的双眸里一片惶然,后背发寒,他的手脚都是绵软的,甚至此时只能跪坐在地,尚还起不来身。虽说他同皇帝闹得很僵,但毕竟是他的父皇,站在孝道之上,还是要来看看身体不适的皇帝。 他心里头别扭,在外头磨磨蹭蹭了许久,后来见高阳公主来见父皇,他不想同高阳公主见面,便就躲在这个假山之后的山洞里,想着等到高阳公主走了之后,再去觐见。 只是没想到高阳公主进殿以后,待了许久,他躲在这山洞里竟等着睡了过去。后来是被那小内侍的摔倒声惊醒,便就看到了这接下来的一幕,也就听到了高阳公主这恶毒的打算。 刚刚他甚至都不敢呼吸,便就是怕让田公公发现。李明恪大口喘息着,等到心绪平复下来后,他急忙起身,想要往皇帝的寝殿走去,将刚刚的消息告知,脚下迈出两步,他突然就停了下来。 李明恪的眼中神色明灭不定,突然,他咬咬牙转身往自己母妃的寝殿跑去。 淑妃娘娘似乎是想不到深夜里自己的儿子会突然来访。 李明恪甚至不等内侍通禀,便就闯了进去,好在淑妃娘娘今夜并未休息。 “母妃,母妃......”李明恪疾步入殿,气喘吁吁地喊了两声。 淑妃娘娘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李明恪了,或许是往日里她刻意地疏远,这孩子已经同她闹了很久的别扭了。她看着李明恪今夜略显失礼的行为,她心头一跳,站起身来,定定地看向对方。 “恪儿,怎么了?” 在殿内的灯火之下,淑妃娘娘清晰地看到李明恪发白的面色,以及眼中的慌张。平日里王老太傅教导有方,李明恪的行为举止早就不复当年的冒失,而是显得沉稳了许多。 今日这般慌张失措的模样,已经许久不曾见李明恪显露过了。 李明恪将桌上的半杯凉茶端起,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将他心头的惶然压下,他略微沙哑地道:“母妃,西境昶平大捷,但是安衍受了重伤,还有.......” 他看了看周边,看着屋子里还站着的内侍和侍女,不敢多言。 淑妃娘娘被李明恪刚刚说出的消息震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