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4)

大年初一,街上处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前也都贴了新桃符。

早市那条街,照旧热气腾腾,包子馒头馄饨一律有卖,街上偶有闲逛的,走亲访友的,都在这边买些朝食。

一戴斗笠着缁衣的年轻男人在包子铺前停下,沙哑道:“老伯,来两笼包子。”

“好勒!”包子铺店家闻声侧头看了一眼男人,发现对方不仅将斗笠沿压得极低,半张脸似为了遮挡寒风,也用巾帛遮了大半。

但这寒冬腊月的,把自己裹得再严实都不稀奇,店家也没在意,掀开蒸笼盖子,白腾腾的热气瞬间冒出,他用那布着老茧的手,捻着烫人的包子飞快地往油纸袋里装。

远处街头忽地传来马蹄声,四五个官兵驾马从街头横冲而过,惊得两侧行人忙往两边散开,那男人也微侧过身,将斗笠压得更低了些。

待那官兵驾马奔远后,街边行人被马蹄溅起一身的泥点子,不免怨声载道。

包子铺店家也抱怨:“这大过年的,官府的人怎还不消停?”

与他相熟的早点铺店家道:“听说是昨天夜里死了人,凶手是南三巷那边一地痞,贪人钱财谋害了人命,官府正四处拿人呢!”

包子铺店家闻言唾弃道:“新年大节里害人性命,那地痞丧尽天良啊!”

他说着将装好的包子递给边上的男人,用帕子擦了擦手说:“二十个钱。”

男人对他们的话题似半分不感兴趣,拿了包子,搁下一吊钱在桌上便转身离去。

包子铺店家取过钱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铜板。

他探头朝男人离去的方向看去,但街上人来人往,已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男人似对城中路况很熟,专挑僻静无人的巷道走,碰上有破皮无赖蹲点,瞧他可疑妄图跟上几l步的,也被他几l个拐弯便甩丢在那些错综复杂却又四通八达的巷道里。

行至一处荒废了多时的民宅,他左右看了一眼无人跟随,才推门而进。

侯小安听见动静,从破洞的窗户里往外看了一眼,才忙迎出来:“二哥!”

萧厉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带着些许苍白却俊逸依旧的脸,把包子递给他,说:“拿去和我娘她们一起吃。”

这屋子破败得厉害,顶上的横梁断过一根,因常年无人居住,茅草盖的屋顶也破了几l个大窟窿,抬头便能从窟窿里看见天,呼呼的寒风也从那破洞里刮进来,室内几l乎没比外边暖上多少。

这是侯小安家的废宅。

因地方偏僻,房屋又年久失修,他家里人都死后,他折卖也卖不了几l个钱,便一直留着当个念想了。

只是房屋久不住人,没了人气养着,这几l年偏屋的墙都已倒了好几l壁,院子和屋顶上也是杂草丛生,那些乞丐都不会选这地方当窝点。

从外边看着,这屋子里也压根藏不了人。

侯小安自昨夜被叫醒后,到现在一颗心都还是悬着的,他接过

包子问:“二哥你呢!”

萧厉重新戴上了斗笠,说:“我还有事。”

屋子里铺了一层干草的地窖板却突然被人从下方撑起,萧蕙娘从地窖口探出半个身子,红着眼唤他:“獾儿!”

萧厉听得心中微涩,抬起头勉强挤出个笑脸,装作无事般叫了声:“娘。”

萧蕙娘哽声问他:“你去哪里?阿鱼呢?到底是惹了什么祸事?若是先前那些钱财所致,咱们把房子抵了,加上娘这些年也替你攒的些钱,咱们能还上多少先还多少。”

他几l个干娘也从边上探出个头来,连声说:“是啊,阿獾,我们也攒了些体己钱的,虽不够你给我们赎身的那些,但应应急还是行的。你要是遇上了什么事,咱们一起扛,哪还有个迈不过的坎儿了!”

侯小安闻言,积压在心口的那些情绪也尽数涌了上来,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说:“就是!我也存了钱,我的钱就是二哥的,二哥你要我这就回去取。”

萧厉半低下头,幸得有斗笠宽大的檐挡着,才叫他藏下了那一刻面上的神情,他缓了一会儿,如平日里般痞里痞气笑了笑,说:“不是钱的问题,阿鱼也没事,你们别担心,过了今晚就好了。”

他最后看了萧蕙娘一眼,道:“娘,包子买的您喜欢的卤肉馅儿的,趁热吃。”

言罢扶了一把斗笠便抬脚出门。

萧蕙娘心中的不安感更甚,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对着他背影又叫了声:“獾儿!”

这次萧厉没有回头。

侯小安一直送他至院门处,眼中泛着泪光叫他:“二哥……”

萧厉驻足,抬掌似想同往常一样拍他的头,落下时却迟疑了一瞬,改为拍在他肩上,说:“替二哥照顾好娘。”

侯小安隐约猜到这事同他接下的东家那桩私活儿有关,再次狼狈抹了一把眼应好,说:“你和阿鱼姐都要平安回来。”

萧厉沉默一息,又拍了一下子他肩头,说:“自然。”

他掩上门大步离去,抬望灰云笼罩的天际,黑沉眸底叫呼啸寒风撕出股股煞气。

温瑜同他分头行动前的话犹在耳畔:

“霍坤紧盯了州牧府,寻常人等必靠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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