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3)

房里光线暗沉,不好做绣活儿,温瑜捡了靠墙根放的棍子把窗撑出去,冷风立马灌了进来,覆在窗木上的雪也簌簌往下掉。

有积雪落到她手上,那带着淡红疹印的五指修长,似幽兰展叶,色润如瓷,雪沫半遮半掩盖在那疹印上,当真担得起一句红梅覆雪。

手背沁凉,温瑜却没抬手抖落那片冰凉,而是看着院墙外的苍茫雪空,露出了自同亲信走散以来的第一抹浅笑。

一切都在越来越好不是吗?

她有了暂时的安身之所,也有了联系亲随们的法子。

很快她就可以继续前往南陈,联姻借兵解父王的燃眉之急。

门外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温瑜回过头,一时也猜不准敲门的是何人,她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请进。”

推门掀帘而入的却是那地痞。

他背着光,高大的身形几乎将门口的光亮全挡了去,抬起来看人的一双眸子黑如曜石。

温瑜几乎是本能地绷起了浑身的神经,搭在窗沿处的手也扣紧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纤弱,可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经络都是强按着戒备的姿态。

两人共处一室的气场,仿佛是两头独自占山为王的猛兽被强行放到了一起。

只不过一头在佯装示弱,另一头在步步紧逼着探寻。

温瑜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足够怯弱无害,小声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说罢还掩唇咳嗽起来。

心下却思索着,总不能是因为饭后她没收拾碗筷要教训她吧?

她那时想收来着,但那地痞吃完饭,自个儿就把桌上的碗筷全捡走了,她便没好追上去抢着干活儿。

萧厉看出了立在窗前的人整个人都紧绷着,只是不知是源于害怕,还是源于别的什么。

那搁在窗沿上的手,手背落着的薄雪化开,融成了冰凉的水渍,从指节的缝隙间淌下,抵于窗木的指尖泛着冻红,无端地惹眼。

萧厉皱了一下眉,目光并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抬脚走向屋角的那只箱笼,说:“我拿身衣裳。”

温瑜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麻了一下,连眼底都透出了几分错愣。

她眼睁睁地看向那地痞走向屋角,掀开箱笼盖子取出了一身明显属于男子的衣物,再抬脚往外走去。

行至门口处,不知为何又停住了步子,回头看她一眼,颇为冷漠地道:“我娘心慈,叫她知道你吹着寒风做绣工弄病了,少不得自责,家里不短那点炭火。”

言罢便放帘离去。

温瑜还在错愣中没回过神来,她视线尤为迟缓地落到了那张不大的木床上。

这间屋子其实是那地痞的房间?

这个认知的冲击力太大,让温瑜脑子有些发懵。

她听见那地痞在外边冲萧蕙娘喊了一声:“娘,我今晚不回来了。”

里屋响起萧蕙娘的回复声,让他雪天路滑多当心。

随即便是那地痞走远的脚步声,很快外边的院门打开又合上,显然是那地痞已出门去了。

温瑜整个人杵在原地木了好一会儿,才似想验证什么一般,掀帘出了屋子。

萧蕙娘在里屋歇着,堂屋里并没有人,温瑜推门去了院中,鹅毛似的大雪连成了网朝地上盖,上午瞧着不过才覆了一层薄雪的地面,眼下踩上去,已能听到“咔吱”声,院中水缸的缸沿上积雪厚得像是搭了一条白狐裘领子。

温瑜在风雪中凝望整个院落,却只瞧见了一个用作厨房的偏棚。

这个家里,似乎当真没有多的房间了。

温瑜不由回身看向火塘子旁的那张躺椅,秀眉蹙起。

所以……前两夜,那地痞都是在那张躺椅上将就着睡的吗?

-

萧厉到赌坊已近申时,他带着斗笠,还是被吹了一脖子的雪。

在赌坊外嗑着炒瓜子同人唠嗑顺带放风的汉子一瞧见他,立马把瓜子扔回了盘子里,迎了上去:“萧哥,你来了!”

萧厉摘下斗笠扔给他,抹了一把后颈的雪继续往里走,问:“里边怎么样?”

汉子摇头,往左右睇了一眼,才压低嗓音说:“不太妙,王庆那鳖孙一直在东家跟前给您上眼药呢,说您是收了陈癞子的贿赂,才故意放跑陈癞子的。谁不知道他心里那点算盘,还不是看宋大哥从把头的位置上退下来了,想借陈癞子的事发作,跟您争把头的位置呗!”

萧厉轻嗤:“他眼里也只瞧得见这点东西了。”

汉子脸色却还是不见明朗,说:“但我瞧着东家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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