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古玩店里,一片惊叹之后,便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静。
无论是古玩行家,还是马爷他们,全都盯着桌上的歙砚,一个个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似乎,他们见到了这辈子,最为天方夜谭的事情。
纪雨菲笑了,如梦如幻,散发着女人独有的魅力,柳夫人一脸的欣喜,这样的女婿,恐怕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让一让,让一让!”
柳遂武站得比较远,只看见一群人都楞在那儿,便被勾起了好奇心,急切地往人群里挤了过去。
“乖乖!”
下一刻,他一样楞在那儿,目光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一方歙砚。
楠木桌子上,浮云轻盈流转于歙砚之上,两株古松在风中起伏,小桥流水烟波浩渺。
一叶扁舟,轻轻转动,水面粼粼,渺渺茫茫,天地悠悠,写意春秋!
这明清歙砚的山水,在墨汁缓缓流入之际,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静谧的画面逐渐苏醒。
竟然成了一副流动,且活生生的画卷。
这一幕,化作了一场视觉盛宴,极具强烈的冲击力。
“神了,神了!”
“宝贝,宝贝啊!”
“这何止是极品歙砚,从古至今,全天下也就这么一方吧?真是天下奇观。”
“有生之年,能看见这一方歙砚,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古玩行家们一个个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叹不已。
“噗通!”
马爷却显得很是失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半辈子阅古玩无数,却怎么也想不到,一方普通的砚台,竟然会有如此的奇观。
可是,自己却卖了五十万,恐怕,五千万,五个亿,十个亿都会有人毫不犹豫的买下。
或者,把这一方歙砚送给上京宋家,从此以后,便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可惜,可惜了!
“马爷,马爷……”
赵晓晓也顾不得庄重,不由得拽着他的衣服:“这不是便宜了他,便宜了这个上门女婿?”
马爷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懊恼不已。
“当当当!”
就在此时,中年男子也敲了敲手中的高古歙砚,同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极品?!
他不由得欣喜若狂,但还是压制住喜悦,眼巴巴的盯着林南:“大师,我这高古歙砚。”
“是不是,也是极品?”
中年男子的心里有着无尽的期盼,如果,自己歙砚上的山水,也能神奇的活过来。
那岂不是要赚翻了?
“啪!”
谁知道,林南不但没有说话,还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歙砚,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
“你,你这是做什么?”
中年男子愤怒不已,也心疼不已。
一百二十万,就被这小子这么摔了,这不是要了老命么?
“一个赝品而已。”
林南摇了摇头:“你若拿回去当宝贝,最后,丢人现眼的,不还是你?”
众人一片哗然,难道,这歙砚确实是假的?
“不,不可能。”
中年男子却还是坚信,这高古歙砚即使不是极品,也绝不可能是假的。
“你仔细看看!”
林南踢了一脚碎裂的歙砚:“这是几种材质的料子拼接而成的,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这种造假之术,虽然常见,但也考验功力。”
“如果,能做到天衣无缝,即使顶级的鉴宝专家,也往往有打眼的时候!”
众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古玩界,这种造假术确实屡见不鲜,而且,这一招更是屡试不爽,让人很难分辨。
尤其是歙砚的拼接,如果,其中都是优质的材质,而且功底十分高的话,也能达到不一样的效果。
或许,让拼接的歙砚,具有独特魅力和收藏价值。
但是,怕就怕在会掺入劣质的料子,这样一来,无论花多少钱,就只有打水漂了。
不过,中年男子还是不死心,委屈的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歙砚的碎块。
“怎么会,怎么会?”
猛然间,他看见断口处,不但掺杂着劣质的料子,甚至,其中还有黑色的杂质。
毫无疑问,赝品中的赝品。
“赵经理,马爷。”
他愤怒的站起身,把碎块摔在两人的面前:“你们怎么解释?”
其实,凌氏古玩开业之初,便对外宣传,一诺千金,绝无假货。
而且,又千里迢迢的让鉴宝大师,金陵马爷前来坐镇,这才名声鹊起,吸引吸引无数人前来光顾。
不过,宣传是宣传,赚钱是赚钱。
尤其,是马爷的鉴赏能力独一无二,他认为可以卖的赝品,根本就没人能分辨真假。
所以,这拼接的高古歙砚,才成了凌氏古玩的一件商品,但谁能想到,却栽在了一个上门女婿的手里?
“口口声声说别人造假。”
中年男子冲到门口,恶狠狠地指着古玩店的招牌:“我看你们才是最大的造假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