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大司马一脸疲惫走进太尉府。
“来了?”
大司马正欲推门而入,调戏的声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上午没出现,中午也不在,你就不怕被案牍司逮了?”
定睛一看,只见夏算盘翘腿坐在屋内,一旁的茶几上更是煮着一壶刚刚冒气白烟的茶汤。
“少拿老子打趣,我这还不是被你们几个害的!”
没好气的提了一嘴,大司马一屁股做到夏算盘身边,“说吧,今个找我到底干什么?”
太尉府,距离户部可不近,夏算盘能为一件事等他这么久,肯定不是来喝茶的!
不过这老货,能有如此悠闲时光,大司马心里就来气。
如今能在朝堂上称大佬的不多,他,夏算盘,老丞相,和亲王,案牍司副使,他们五人分别掌握武朝军事,财税,政务,皇族,情报五项工作,平日各司其职,大事联手,辅助陛下平衡各方势力。
封门会议开完,事看似结了,暗里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本该是五人联合做事之时,可结果了被坑进去只有他一人,往日还有夏算盘陪着,但这会夏算盘自己放血,找他或许可行,可谁都要防着老夏掀桌。
老丞相,不提年纪,门生故里无数,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丞相怎么开口?
和亲王,副使,可以上门,可与这两位接触,难道不需要考虑一下风评吗?
五人里找他麻烦最少,因此各类苍蝇诟病的人和事都找上了他!
“我今个不就是来帮你忙的!”夏算盘端壶给大司马斟了一杯清茶。
“你这老货能有这般好心?”大司马一脸讥笑,他要信了算盘精的话,早被人埋进地里去了。
“手心手背都有肉,甭管是拒了哪个,还是允了这个,都是一堆麻烦的事,好在老夫有了新的法子,你就说想不想听吧?”
“方程哪弄来的?”
夏算盘笑而不语。
以工代赈到这一步,肯定是能推广下去的,如今闹不过是乘着最后决议未下之前,各方显显神通。
正常情况下,这般显眼是无法改变已有的结果,可做与没做,传递到民间那是完全不同的。
官员本身或许不需地方支持,可他们的家人还活在地方。
武朝对底层百姓,本质上采取也是愚民之策,但架不住愚民尚武,手上有真家伙事。
多的就不提了,秋收被锤死在田间地头的收粮官,那是年年整治,年年有报,屡禁不绝,更不要说隔三差五死在回乡路上官员了。
官员不能为地方争取利益,那是真有莽夫操刀子砍人。
“你得了妙法,直接上报就行了,找我干什么?”大司马一脸戒备。
“懒得和你扯淡,自己看吧!”
挥了挥手,夏算盘掏出一份已经撰写好的公文,递给了大司马。
方程的法子很妙,考虑到了人心,平衡了利益,可回到家中一番琢磨,夏算盘依旧觉得很难。
那对颠倒的三角结构图,一次次在他脑子里闪过,无论出于哪一点,氏族豪强都当出力。
但现实里,氏族豪强已经白嫖多年,白嫖养成恶习,骤然让他们出力,逻辑可通,心理那关不好过。
这一关,同样也在女帝心中,解决不好是要出大乱子的。
嘭!
半响后,折子被大司马重重的合上,粗壮的呼吸声与室内响起,有过了半响,大司马一脸阴郁的说道,“妙法归于妙法,但他不好做啊!”
“是啊,不好做啊!”
夏算盘微微点头,“本朝历代君王,虽不曾像宋帝那般说过与士族共天下,可道理还是一样的,账都会算,这钱就算拿了也只会是小头,强推的只会埋下祸根,可不强制此法最后束之高台!”
从结果来看,法子没动氏族豪强的利益,反倒还增强了财富。
可当白嫖成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后,在让人花钱那就无法接受了。
拉一波,打一波的操作,在这件事也做不了。
“不行就效仿明朝永乐开海,找几个地方强推,有了效果再扩张,青州不是想要修建莱胶运河吗?心心念念上百年,这会就满足他,还有并州太原,那里不是被扫清了吗?死人总不能反对吧?”
妙法在手,坑在眼前,大司马还是决定跳。
为了开海,早年大明境内做过多轮斗争,最后解决的办法就是逐步开放,以不受江南影响的刘淞刘家港入手,一点点将政策推广来看。
一百多年前,明成祖有那个远见与决断,一百多年后,武朝难道就没有吗?
莱胶运河,武朝不给钱,青州籍官员都要修,没修成与其说缺钱,不如说缺政策,如今户部补一份,自筹一部分,抵触心理应该不会很大。
至于太原,曾今统治那片区域的氏族豪强,四年前被武朝犁庭扫穴了一遍,死的死流的流,过去四年本地宗族无不活在惊恐之中,皇室没继续找他们麻烦,他们都要日夜三炷香供着,唯恐丁点怠慢刺激到了女帝脆弱的神经,如今给他机会不愁不主动。
至于其他的先放着吧!
“可以!”
夏算盘点了点头,“除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