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战火会烧很久很久……
李家兄弟内心没有任何兴奋,只有发自脊骨的阴寒。
不是怕死,而是死在这种没意义上战场上!
“先生,这种无意义的战争,我想不仅仅是我们不想打,很多人也不想去打,九州一统的口号变成如今这样,真的让人失望,可问题是我们还不能不打!”一声长叹,李延年无力的说道,“先生,你怎么聪慧,看事情能见本质,你说会不会有一种,短时间一统的可能?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
两兄弟的神态尽入方程之眼,方程摊手笑道,“看不出来,你们小小年纪就有厌战想法?”
“先生,我们不是厌战,而是这打得没意义,也不说什么建功立业,战场封侯的梦想……过去三百年来,死了多少人?接下去,还要死多少人?”
说完,李延庭垂下了脑袋,整个人变得有气无力。
你要说武朝主动开战,甭管什么借口,只要结果是为了武朝好的,打也就打了。
可眼下的战争,和武朝有什么关系?
武朝被拖下水的,是被算计入场,不想还好,越想越憋火。
“放心,肯定有的!”
“我们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终能找到路子去解决,而眼下要做就是修内功,因为日后不管怎么路子,但想结束这种无意义的战争,都需要强横的势力,毕竟你们也不想,付出一生努力,却因为实力不够,似秦,汉一样,埋下隐患!”
“这肯定啊,百年前吞个并州,一时妥协埋下雷,差点没把咱们炸死!”一想到过去一百年因并州闹出的事,李延年的拳头不免握紧了几分。
“前人没做成的事,我们来做,我们做不成的事,那就打下基础交给后人来做,在这哎嘘短叹肯定是没用的!”
顿了顿,方程笑道,“记住我
“风浪越大鱼越贵?”
“这怎么可能?”
闻言,李家兄弟齐齐抬头。
武朝缺水是缺水,可零星的大湖还是有的,风浪之下谁敢下河捕鱼?
等等……
福灵心至,李延庭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明白了,风浪之下,捕鱼人少,鱼获减产,需求不变,按照经济理论,鱼获的价格就会升高,而对等付出承担风险的能力!”
“废话就你不用说了!”
方程笑了笑,“关键是话的寓意,机会是一直存在,关键是如何发展机会,找到机会,运用机会,抓住机会,战争又如何?”
“这世上损人利己的事有人在做,可损人损己的事或许有傻子在做,但绝对不会有太多!”
“眼下我们被动的被人拖下水,一时间想上岸很难,既然都这样,不如好好思考,在这场风浪下,我们能抓到什么样的鱼?”
汉人将学文做的很深,与个人思想一块要求也很多,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给后世留下了璀璨的文明与底蕴,但一切思想基石,都将私利视为人性之恶的化身,商业行为则是恶的具象表现。
这倒是面对事情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将本就灰白的世界撕裂,撕成一面伟光正,一面阴暗丑陋,积极将正面用出来,压制黑的一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视战争为劳民伤财,西方却将战争看成一盘生意。
“鱼?”
“这能抓到什么鱼?”
面对这一转变,两兄弟的思路一时间还真没转变出来。
他们的认知里,如今战争背后肯定是有野心家,但想要让以野心家的角度,去思考利益的事委实有些困难。
“机会林林种种,不一定都适合我们,所以在寻找机会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或者说,我们缺什么?”
方程引导起来。
这一引导在培养两兄弟,同时也在避免自身所思所想脱离现实。
武朝太大了,他活动范围只在太安城内,案牍司的情报做的不错,可统计出来太空洞。
任何策略与谋划,都需要脚踏实地,深入了解后才能做出,不然就是空想。
不说别的,就之前两兄弟的理解,若不是话正好讲到哪里,方程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去听到。
“缺什么?”李延年笑了笑,“好像什么都不缺,好像又什么都缺?钱财之事,大家都知道,这个提了也白题!”
是个武人都知道自家穷,而且还是穷得荡气回肠的那种。
“匠人一块,之前先生也提过了,工部对下属匠人的考虑也已经结束,
李延庭搓了搓手,“这事的风声我也听过了,不少工部吏员对此可是不满的很,尤其是五级以上的待遇,房子加全年三十两银子……”
官府,那就是一层压一层。
工部,官员的群体地位肯定高,中层就是办事的吏员,至于底层就是工匠,这一套本来已经被卡的死死的。
可随着八级工的推动,一切都变了,级别越高变化越大,尤其是四晋五之后的待遇跃迁,别说工匠自己傻了,将皇恩浩荡整日挂在嘴边,余下人也都酸了。
“想不开是很正常,军功制下,官吏身上皆有军功,工匠什么都没有,一下子翻身起来了,能相通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