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师与章宗师均是当世文路大贤也,故开敬贤阁侍之!”丁大业微微鞠躬。 “丁首座有礼!”林苏、章浩然回礼。 旁边的两位长老同时鞠躬:“林宗师,章宗师,请!” “黎长老,周长老,请!” 请入敬贤阁,奉上香茶一杯,这才是真正的待客之道。 茶已品,话可提。 丁大业目光抬起:“林宗师、章宗师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林苏开门见山:“为白鹿书院院长任职而来。” 丁大业眉头皱起:“白鹿书院院长任职,蒙圣殿和陛下授权,目前已是白鹿书院内部之事,林宗师欲干涉之?” 林苏道:“丁首座此言差矣,白鹿书院肩负大苍文道传承之重责,岂是一家之事?任何心系大苍文道之人,均可表达关切,需知文道兴衰,匹夫有责!” “林兄所言甚是!文道兴衰,匹夫有责,我辈文人,心系圣道,心系苍生,岂能坐视无能无德之辈坐在如此高位,带偏大苍文风?遗祸大苍文道?” 林苏的回答立意高远。 章浩然的补充更是直观。 两人这么一回答,他们插手白鹿书院院长任命之事,也就有了大义。 三位长老心头同时一凛,他们没想到面前这两人会如此直接。 丁大业缓缓道:“章宗师所指的无能无德之辈,言语甚重,却不知在章宗师眼中,江如岳何处无德,又何处无能?” 这句话,让章浩然一时语塞。 作为文人,对于其他宗师,他是不便于口出恶言的,更不能贬损…… 他刚才的话,严格说起来说得过火,一下子就被这个老狐狸给揪住了…… 林苏接过话题:“世间之人,有能无能,有德无德均是相对而言,江如岳相对于一般宗师,自然也算是才学出众,但相对于陈更大学士,却还是差了一筹。” 这回答就回到正轨了。 相对而论! 丁大业微笑:“却不知差在哪一筹?” 林苏道:“江如岳论道十四场,无一场桃李天下,陈更仅论一场,就桃李天下,我说他道境差陈更一筹,想必各位不会反对;江如岳着眼于一家一室,陈更着眼于历史千秋,我说他格局差陈更一筹,想必各位也难以反对;江如岳之文风如若流行于世,大苍孝道既偏且毒,陈更之文风流传于世,大苍子弟既雄且刚,任何一个有识之士、任何一个心系大苍之人,只要不是心怀鬼胎,都该明白,谁更适合做这个白鹿书院的院长。” 此番话很长! 此番话入情入理! 此番话一出,三个长老全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所说的,条条都有支撑。 因为他的逻辑分明。 还因为他有意无意加了那么一句:除非你心怀鬼胎! 他们如果拿不出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论点,那么他们再支持江如岳,就是心怀鬼胎! 早就知道林某人言语之利,更胜武夫手中剑。 今日才知他是如此之棘手。 丁大业目光从遥远的白鹿峰收回,展颜一笑:“林宗师言辞之利惊世骇俗,其实倒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关于白鹿书院院长任职,于我等皆是也无风雨也无晴……” 章浩然心头一动,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条裂缝。 “也无风雨也无晴”是林苏传世青词《定风波》中的一句。 目前已经广泛引用。 一旦说出这句词,就代表着妥协。 什么意思呢?两人争论不休之时,一人突然冒出来一句:其实这事儿跟你我都没什么关系,我们争个什么劲?就表示这人争不赢,打算找个台阶自己下。 “林宗师,本座有一提议,不知林宗师意下如何?”丁大业目光移向林苏,眼带笑意。 “丁首座请讲!” 丁大业道:“白鹿院长,不管谁人就任,都是文坛佳话,既是佳话,你我不必如此针缝相对,弈上一局,伱若赢,我致知堂全堂上下,支持陈更!” 章浩然心头猛地一跳,不管别人对林苏有无研究,他是研究过的,林苏的弈道,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这是他文道中唯一的短板。 而如今,对方提出跟他对弈? “输了怎样?”林苏眼睛眯起。 丁大业道:“如若林宗师输了,需要留下一首七彩诗篇记录此事,我致知堂还是支持陈更!” 章浩然眼睛睁得老大,不管胜败都支持陈更?如果林苏输了,也只需要写一首七彩诗篇?你以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