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富家不富裕,吃穿方面在整个村子怕是只能排最末。 而这对比以前,都已经算是越来越好。 不过,富家有一样物件是整个大队都羡慕的。 那就是他们家的院落。 哪怕是土屋,但在整个村子里都算得上最大的院落。 这是曾祖父唯一留给子嗣的物件。 当年曾祖父不得不从城镇搬离到小村子里,心中本就不愉,往里惯是享受的人,哪里受得了在村子里生活。 即使手中的银钱不多,也是咬咬牙修了一套大院子。 也就这么一点,算是为富家子嗣做了一件大好事。 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好在住得比村子里其他人好的多。 富家三姐妹不用和其他姑娘家一样,好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拥挤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 大姐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后,她便和三妹搬到稍大的房间里。 一间隔成两小间,但也不会显得狭小,房里还能摆放阿爷给她们弄得小柜子,专门放置属于她们的物件。 富杏杏半蹲下来,从自己的小柜子里翻了翻。 没多久就从最底下翻出一块红布。 很小的一块。 大概只能用作手帕。 可上面却绣着很精细的纹样——凤穿牡丹。 富杏杏很小心的用手在纹路上摸了摸。 很轻很轻,生怕自己粗糙的指腹会划坏上面的纹样。 这块红艳艳的帕子是富杏杏送给自己的生辰礼,农闲时便会在家刺绣,村里有个嬷嬷能帮着镇上的绣馆收些绣活,不止他们村子,就连周边村落的姑娘家都会接些绣活填补家中。 富杏杏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她的天赋不好。 尽管再努力,绣出来的纹路只能算样子正,但没有灵气。 哪怕嬷嬷愿意收,价钱也不高。 而这些银钱,阿奶并没有全部收下,而是留下一些给她自己备嫁妆。 这块两个巴掌大的帕子就是她留给自己的嫁妆。 很可笑。 明明自己不愿意嫁人。 却偷偷的绣了一条红帕子,整日藏在柜子最底部,如同见不得人。 指腹微微摩挲了一下,富杏杏低声喃喃:“也好,总算有所用,也不算我白白花费了大几个月的时日。” 并没有在屋内待太久。 小心翼翼将帕子叠好后,富杏杏便出了门。 一路朝着卢嬷嬷家走去。 两家之间有些距离,难免会遇到其他人。 而这些乡亲总会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来,富杏杏很清楚,或许他们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但那种怪异的眼神还是会将她刺痛。 一个年过十八岁的姑娘家。 不愿意定亲、不愿意嫁人,硬生生熬成老姑娘。 整个樟山村就她这么一人。 或者说,连同周边的村落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么‘奇怪’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视线? 要不是这个人就是她,或许她都会忍不住跟人闲聊几句。 可偏偏这个人就是她。 富杏杏很不喜这些异样的神情,但她没办法阻拦,唯一能做的就是当经过这些人时,无视他们异样的眼神,挺起胸脯朝前走。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表现的心虚,反而会让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即使心里难受,也不能表露出来。 就像现在。 富杏杏微微抬起下巴,她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这一路她神色表现的特别淡然,好似觉得自己和寻常人没什么不同。 “杏姐儿?” 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卢嬷嬷听到声响,转身望了过去,她奇怪道:“今个还不到交绣活的时候,你怎么来了?” 富杏杏迈步走了过去,她将袖兜里的红帕子拿了出来,“卢嬷嬷,这块帕子您看能卖掉吗?” 卢嬷嬷眯着眼,她算不上很年迈。 但因为年轻时日日刺绣,哪怕一手绣活好到绣馆的掌柜都夸,但没多久眼神就不行了,看谁都是模糊的一团,哪怕绣活再好也无从下手。 做不了绣活没法再挣银钱。 为了贴补家用,她便寻了一个法子。 专门教会村里的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