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运昌难以置信道:“连蒋四姐也是绑匪的一员,潜伏在庄家的内鬼居然有两个?”
“不错。”白若雪轻轻点头道:“本官开始的时候就怀疑凌泉了,可是始终没想明白她一个人是如何完成如此复杂的手法的,她那不在场证明又是如何取得的。也怪我想得太过复杂,总以为是她一人所为。直到之前另一起案子里,冰儿从窗外递给我水瓢的时候我才想明白,其实只要有一个同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凌泉的不在场证明是来自蒋四姐,她们两人相互证明对方案发的时候没有离开过房间。但如果蒋四姐就是她的同伙,她们的不在场证明就会土崩瓦解,所有疑点也就全部能够解释得通了。”
白若雪说完之后,凌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同样,一直没有吭过声的蒋四姐也终于忍不住了。
“大人,你说我是凌泉的同谋,是认真的么?”
“当然是认真的。”白若雪面沉如水道:“本官岂会在这种场合说笑?”
“大人只是因为我替凌泉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就认为我是同伙?”
“非也,而是因为整件事情光凭凌泉一个人是做不到的。”白若雪走到凌泉面前道:“就像她刚在提出的那样,在假山处拉动绳子把石头拉入池塘之后,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返回西厢房窗口回收假福儿的。可是如果是你一开始守在窗口的话,那就可以轻松做到此事。”
凌泉分辩道:“这只能说明我们两个人有机会这么做,并不代表就是我们做的。”
“你和京墨是轮流值守在福儿身边的贴身丫鬟,两人必有其一照顾福儿。福儿被偷,不是京墨,那只能是你。而你是靠蒋四姐才有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你的同伙只能是她。”
凌泉依旧不甘心道:“既然大人说奴婢提早换走了小少爷,那奴婢是什么时候换走的?”
“福儿被偷的时间,当然是在京墨送来猪肝肉沫粥之后。”白若雪朝京墨询问道:“你回房休息的时候,蒋四姐可在房间里?”
“没有啊。”京墨摇头道:“奴婢躺下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四姐她才回来的。”
“蒋四姐,京墨送完粥后又回房躺了一会儿,你才姗姗来迟。这中间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蒋四姐解释道:“当然是在清理伙房,不然第二天早上灶台上一塌糊涂可不行。我把熬粥的锅子洗干净,并把整个伙房收拾妥当,晚点回房也很合理吧?”
“很合理,但是你的证词却自相矛盾了。”白若雪拿出当时她的证词问道:“上次找你问话的时候,你可是明确表示是你先回的房间,而后京墨才回来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你并非记错,而是为了掩盖自己当时不在房间里的事实。”白若雪步步紧逼道:“你当时出了伙房以后,应该跟在京墨身后来到了西厢房附近躲藏。那时候吴氏还在给福儿喂奶,等到她一离开,你就迅速躲近了西厢房。凌泉把福儿喂饱,然后替换了襁褓让你抱走。你藏完福儿之后才回房间,所以用时这么久!”
蒋四姐咬了一下嘴唇,问道:“大人说小少爷是我抱走的,那么小少爷又藏到哪里去了?”
白若雪还没回答,庄运昌抢先说道:“当然是被你从西侧门交给同伙带走了,凌泉当时特意去提前打开门就是为了这个!”
“那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送出去的,凭什么一定说是我送的?”蒋四姐有些强硬地顶道:“老太爷,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只不过是老太爷自己的猜测罢了,可有半点证据?”
“你敢顶撞老夫!?”庄运昌显得相当恼怒。
“四姐不敢!”但是蒋四姐依旧高声道:“只是老太爷和白大人一口咬定就是我和凌泉偷走了小少爷,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只是自证一下清白又怎么了?”
庄运昌还想再说,却被白若雪打断了:“其实福儿当时根本就没有离开,一直在庄家。与雷管家发生冲突的那对夫妻,是绑匪故意安排在西侧门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福儿已经不在庄家了。许满山夫妇戌时六刻左右就已经在西侧门外等候,他们说不曾见到有人出入。”
“他们既然是绑匪的同伙,证言又岂能作数?”
“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证言。”白若雪指向西侧门方向道:“之前本官不是说了那门闩是个破绽吗,现在就来告诉你们原因。福儿已经一周岁有余,分量不轻。怀抱福儿的人只能用一只手取下门闩,在取下门闩之后居然不是竖在边上,而是多此一举蹲下来横放,这完全不合理,所以只能是提早取下的。如果那个时候福儿已经被送到同伙手中运走,那么不应该重新将门闩好?这虚掩的门是给谁看呢?当然是给找福儿的人看,再配合那对夫妇的表演,让所有人以为福儿不在庄家了。”
蒋四姐流露出懊恼的神情,似乎在后悔自己的不小心。不过她却不肯轻易就范,打算做最后的挣扎。
“大人这番推论说的很有道理,佩服!”
白若雪有些意外道:“哦?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认罪了?”
“可是大人既然认为当时小少爷还在庄家,却一直没说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