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绿玉看不见鹂娘的表情,不过却能从她的话中感受到柔情蜜意。
“苦衷?一个男人忍心抛下已有身孕的妻子远走高飞,会有什么苦衷?”她抬头望着屋上,悠悠道:“他若是对你有情有义,岂会做出......”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后面半句话被绿玉强咽回了肚中。
“俺知道他不会撇下俺们母子不顾不管的。”沉默些许时间后,鹂娘才缓声道:“他曾经亲口对俺说过,这世间只会爱俺一个,可是现今有一件大事正等着他去做。他在临走之前答应过俺,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就会回来找俺,俺相信他不会骗俺。”
看她如此痴情一片,绿玉心生了怜悯之情。毕竟鹂娘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流落在外举目无亲,又怀着即将出生的孩子,非常无助,她便想着尽可能帮其一把。
“鹂娘,你男人叫什么,是何方人士,以什么为营生?最好能说得出他的外貌特征,这样我也好帮你留意一下,还能托熟人帮忙一起打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街上碰到了。”
原本绿玉以为自己愿意出手相助,鹂娘会求之不得,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鹂娘却婉拒了这个提议。
“绿玉,谢谢你这么为俺着想,但是......”鹂娘有些吞吞吐吐道:“但是俺男人叮嘱过好几次了,说是他要去办的那件大事非常重要,要俺千万帮他保密,不得和外人说起。俺也在他面前指天发誓了,所以......俺......”
“我知道了。”绿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打断道:“既然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再多问了,就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男人吧。现在也不早了,劳累了一天,明天还有好多活儿要做,早点休息吧。”
“嗯!”
过了没多久,那边就传来了鹂娘均匀的呼吸声,可是绿玉一时间却无法入睡,思绪万千。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鹂娘的丈夫明显是找了一个借口弃她而去,还骗她说是去做什么大事,让其不要向他人提起。可怜鹂娘却蒙在鼓里,还痴心一片替其说话,真是让人愤愤不平!
“算了,既然人家心中还对他抱有幻想,那我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呢?”绿玉侧身看向沉睡中的鹂娘,暗自想道:“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多虑,祝你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她抱紧被子想要入睡,目光又忽然从鹂娘身上移到了那个衣柜上。
“等一下,鹂娘刚才说的话难道就一定都是真的?”绿玉的脑中闪过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念头:“她确实身怀六甲,可她来开封府就一定是找男人?”
一旦对鹂娘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绿玉的思绪马上就打开了:“她男人既然让她发誓不说出任何事情,那她又怎么肯定他的男人来了开封府,说不定也是离开时糊弄她的。又或者刚才鹂娘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她只是找了一个借口来掩盖自己来开封府的目的。她若是只是单纯为了寻男人,为何刚才会将一包东西偷偷藏在柜子后面?那到底是什么......”
绿玉真想现在就去柜子后面将那包东西拿出来,看看里边究竟装的是何物。
“不行!”绿玉又强忍道:“好奇害死猫。这个鹂娘说不定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我还是小心为妙......”
自此,她对鹂娘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不过之后倒是没有发生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鹂娘白天专心致志地绣着帕子,晚上一躺床上就坠入梦乡,并没有其它奇怪的举动。至于同事之间,她也已经融入了其中,和其他绣娘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她们见鹂娘有孕在身,对其也非常照顾。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白天,鹂娘正和其他绣娘一起刺绣,阮五娘急匆匆跑过来问道:“你们现在谁有空?”
鹂娘边绣边问道:“俺手上这块帕子马上就绣好了,阮绣掌有事?”
“我突然想起今天要给窦老爷家送一批绣品过去,原本一直是绿玉去的,可现在她正在去城南送货的路上,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本来我自己送去也行,偏生现在这儿又来了一位老主顾,我一时间分身乏术走不开,真是伤脑筋啊......”
“那我去跑一趟便是。”鹂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马上就绣好了。”
“你去?”阮五娘看向她滚圆的大肚皮,断然拒绝道:“不行不行,以你现在模样,怎么能还去送货呢?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换其他人去吧,反正帕子没绣完可以等送货回来继续绣,又不急于一时。”
“不碍事的。”鹂娘已经完成了手上活儿,将东西往边上一放道:“俺娘说了,女人要想头胎生得顺利,每天最好走上半个至一个时辰。俺这几天光顾着刺绣,都没好好走过,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走走。”
阮五娘想起坊间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也就没有再阻拦,将一个装有绣品的托盘交到她的手中。
“那好,就麻烦你去跑一趟了。”她又递过两张纸:“这上面的是窦老爷所要的绣品货单,一式两份。你请他清点完毕后在其中一张上面签字或盖章,然后将纸带回来即可,另一张留下给他对账。最下面有窦老爷他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