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鹂娘的那天,刚好是这位宋将军把一群山贼押回开封府的日子。”绿玉不紧不慢地诉说着当时的经过:“鹂娘在转角处和婢子撞了一下,说是被一条大黑狗追赶而致。对了,那条大黑狗婢子也看到了,好像就是刚才那条。”
冰儿恍然道:“那天我在遛狗,苍空确实拽着我乱跑过一阵,还被我训了一顿。原来它追赶的就是鹂娘啊!”
“我们躲开之后,鹂娘说起她来京城是寻找她的男人,可是客栈的价格太高,她住不起。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婢子偶然看见她所绣的帕子,发现她的绣技不错,绣坊刚好又缺人,就邀她同去。回到绣坊,阮姐试了一下鹂娘的绣技,很是满意,就把她留下了。”
“她后来有没有找到丈夫?”
“暂时没有。”绿玉想了想后又道:“不过昨天鹂娘说曾经遇见的一个熟人告诉她,说是有了她男人的下落。鹂娘很是高兴,说是要去和那人见面,下午就和阮姐告了假,晚饭也不来吃了。可是整整一个晚上都过去了,她一直没有回来。婢子担心不已,就怕她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绿玉忍不住开始哽咽了起来。
白若雪拢起眉心,问道:“鹂娘所说的那个熟人,你知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绿玉又补充了一句:“只知道是有一天她在路上偶遇的。”
“这个鹂娘身份很是古怪啊......”白若雪望向宋成毅:“宋将军,该是告诉我们此人真实身份的时候了。”
宋成毅点了一下头,接话道:“白待制应该知道宋某最近剿灭了数个山贼老窝吧?”
“知道,那天咱们在路上还碰到宋将军凯旋归来。”
“其实原本上峰的命令是‘剿灭黄木寨的山贼’,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计划临时变更了。”
宋成毅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瞥了一眼绿玉,白若雪知道其中一定有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总而言之,宋某在清剿黄木寨的时候,发现后山有一间别院,里边曾经住过一个女人,并且已经逃走。宋某在里面搜出了一堆过于宽松肥大的衣物,还有不少裁剪好的粗布块。宋某命人这些东西带回家中,经过秋娘的辨认后她认定这些衣物是孕妇所穿,而粗布块则是尿布。”
宋成毅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口大木箱道:“衣物全部都在这儿了。”
白若雪打开箱子翻看了一遍,果然如宋成毅所说,都是一些非常宽松的衣物。
“难道黄木寨中的这个女人,就是鹂娘?”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宋成毅点头道:“今天回家的路上,宋某刚好瞧见大理寺张贴的认尸告示,而死者正好是一名孕妇。宋某立即想到,不会这么巧死者就是从黄木寨中逃出的那名孕妇吧?抱着这个疑问,宋某便打算来大理寺一探究竟,没想到还真猜中了!”
白若雪不免感到有些奇怪:“绿玉能够认出死者就是鹂娘,那是因为她们相处了不少日子。宋将军与鹂娘素未谋面,凭什么说黄木寨逃走的女人就是鹂娘呢?”
“宋某虽不会查案,但也不是无凭无据就乱说之人。”宋成毅笑了笑,拿出两块帕子道:“那时候房间里除了衣物和尿布以外,还找到了几块帕子。宋某在门口刚巧遇见了绿玉,经过她的辨认,这块帕子有极大的可能是鹂娘所绣。为了确定此事,宋某请绿玉回百花绣坊取来一块鹂娘所绣的帕子做对比,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人所绣。”
白若雪拿起两块帕子,仔细对比上面的针脚和技法,还真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样就等于是坐实了鹂娘其实是一个山贼......”
“鹂娘,她是山贼?!”绿玉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怎么会是山贼呢?”
宋成毅朗声道:“从卧房里的布局来看,屋子的主人身份很不一般,绝不是那种掳劫来供山贼发泄的寻常女子。她不是山贼的一员,就是一个压寨夫人。”
“人不可貌相,鹂娘有可能是为了将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才不去住客栈的。”白若雪推测道:“自从‘采菊客’一案以来,客栈住宿都需要出示身份文牃,以防不法之徒混迹其中。我想她并非住不起客栈,而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绿玉,你好好想一下,鹂娘在绣坊这段时间,有没有一些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吗......”绿玉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儿,猛然道:“还真有,并且还不少!”
“不用急,慢慢说,别漏就行。”
“第一个奇怪的举动就是鹂娘来绣坊的当天,阮姐安排她和婢子同住一屋,婢子临睡前出去洗漱了一下,回来的时候从窗户里发现鹂娘在使劲儿推柜子。见到婢子进去,她就停下了。等她出去洗漱的时候,婢子发现柜子后面的缝隙之中藏着一包东西。 ”
白若雪立刻问道:“那包东西现在可还在?”
“在的。”绿玉非常肯定地答道:“昨晚见鹂娘许久不曾回来,婢子还以为她不告而别了,就去柜子后面又查看了一下。那包东西原封不动放着,一直未曾动过。”
她顿了顿之后,又道:“第二个奇怪的举动,鹂娘曾经去送过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