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这神秘兮兮、欲言又止的态度,倒是让毛世龙的心中犯起了嘀咕。若按照其刚才对闫承元的态度来看,恐怕此人是宫里哪位皇亲国戚的远房亲戚,即使关系再远,也比自己的靠山大。
这么看来,自己想要找闫承元的麻烦可就掂量一番了。以往可是只有自己找别人的麻烦,还没谁有胆量反过来寻事。可此人靠山这么大,若是主去动招惹,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思来想去,毛世龙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只要他别来惹我便好。不过看他之前那副畏畏缩缩的熊样,谅他也不敢主动来找麻烦。”
见到毛世龙吃了瘪后往自己三楼的房间走去,明心在一边偷笑不止。
且说卫巧灵从学堂经过顺便教训了毛世龙等人后,来到了公孙太乾的书房,却见钱光贤正提笔作画,而自己的丈夫在一旁观摩。
卫巧灵好奇之下凑近一看,只见一名仙灵圣女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周围烟雨朦胧,如同身临仙境一般,叫人浮想联翩。
画作已经完成,钱光贤在右上角题上了“潇湘神女水云间”,然后取出自己的印章盖上。
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道:“完成了,这幅画想必能令吴王殿下满意吧?”
“妙啊!”公孙太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赞不绝口道:“殿下要是连画仙的大作都不满意,这天下间哪还有其它画作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卫巧灵先是夸了两句,而后又调侃起自己丈夫的小心思:“这是给吴王殿下生辰的贺礼吧?夫君倒是会偷懒,直接请钱先生画了幅画便当成自己的礼物了。”
公孙太乾嘿嘿一笑:“光贤兄既然在此,我当然是要趁机借这个东风了,不借白不借!”
“那润笔之资给了没有?”
一提起这个,公孙太乾就开始大倒苦水:“夫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茂山书院一年的开销有多大?别人家书院的学生多则上百人,少的也有六、七十人。可咱们是只挑选精英,东西居舍加在一块儿都未满四十。要撑起这么大一个书院,可不容易啊,哪里还有余钱......”
“你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钱光贤赶忙帮着说道:“公孙夫人,老朽寄居书院许久,太乾兄亦不收分文。这幅画,就当是老朽这段时间的宿资了,你也别去为难他了。”
“钱先生不跟你计较,那是你们之间交情好,妾身管不着。不过......”卫巧灵明显有不悦之色:“你所谓的‘挑选精英’,却只是让别人看笑话。里面混杂着那些臭鱼烂虾,怎么不好好清理一番?都快把茂山书院的名声给搞臭了!”
“臭鱼烂虾?”公孙太乾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问道:“难道又是毛世龙他们几个在惹是生非?”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卫巧灵把方才的所见所闻说与自己的丈夫知晓:“你瞧瞧,这收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公孙太乾有些拉不开脸,只得解释道:“夫人你也知道,他们三人的老子一年要给书院多少银子。。只要不是像刘侍郎家的小子那样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宁涛这么一走,书院可一下子少了好些进账,要是将他们也撵走,咱们书院可就难以为继了......”
卫巧灵也知道书院的难处,刚才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想起往事后叹息道:“可惜司徒家那对孩子了,明明那么优秀,却遇到了那档子事;还有如胜和昱恒他们,怎么会这样,唉......”
他们以前都是在茂山书院念的书,深得卫巧灵喜爱。嘉莲山庄发生的惨剧,公孙夫妇也已经从钱光贤口中得知了,闻后皆叹惋不已。
卫巧灵提起此事之后,公孙太乾的也显得有些消沉,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钱光贤见状,打破沉默道:“有不思进取的,当然也会有潜心修学的。依我所见,今天来的那个后生就挺不错的。”
这一点,卫巧灵也挺赞同。
公孙太乾回转过来道:“此子确实是根好苗子,值得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本次春闱能一鸣惊人。”
闫承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更不知道公孙太乾打算对其着重教导。他吃过晚饭之后,就点起蜡烛埋头苦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开始有些酸胀,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书本。
“累死了......”他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休息一下再看吧。”
闫承元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月光瞬间就洒满了房间。现在虽已过了十五,不过悬空的皓月依旧又大又圆,宛如羊脂白玉盘。
他正庆幸自己挑选的房间位置独好,可以尽情欣赏迷人的月色,却见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影逐渐走近西居舍。
“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走动?莫非是师父或者长春先生前来查房。”
可再仔细一瞧,走来的两人却是路宝安和卞修炜。
“他们两人不是住在东居舍吗,这么晚了还来西居舍做什么?”
看到他们手中似乎提着什么东西,再一想,他才恍然大悟道:“是了,毛世龙就住在这儿三楼,他们两人定是来找他的。”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