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勇才疲惫地走进家门,小溪马上拿了一条湿毛巾递到张勇手里,简单擦了擦,然后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桌,小溪就坐在桌旁看着张勇吃饭。 “听老师说这次又考了第一?” “嗯……” “真不错!比我当年可强多了,真给咱老张家长脸……哈哈哈!” 张勇放下筷子伸手把小溪的头发弄乱,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似乎这简单的粗茶淡饭远远胜过罗佳宁饭盒中的红烧肉。 “哼!以后谁还敢看不起我?将来我闺女可是能当省长的人!” “爸……” “怎么了?” “我想……买一条裙子……” “衣服穿得干净就行,没必要总是买新的……明天下班我给你买只烤鸭好不好?” “不好!我就想要新裙子!” “小溪啊,和别人攀比是个要不得的坏习惯,你要和他们比学习,和他们比身体素质,那些外在的东西不是你这个年纪该追求的……” 这种家庭教育几乎充斥在小溪的整个童年当中,可现在对于她来说只是陈词滥调而已,她撇了撇嘴,气鼓鼓地转身回到屋里继续完成自己的作业,拿起笔,隔音并不好的房门外传来张勇的一声叹息,不大一会儿,张勇走到门前对小溪说:“别生气了,不就是一条裙子吗?等这月发了奖金我带你去惠友商厦买!” 小溪几乎兴奋地跳起来,打开房门一把抱住张勇说:“太好了!爸爸我爱你!” 刘勇这句话正中她心中的小小梦想,惠友商厦可是整个县城最繁华的购物中心,罗佳宁那条“仙女裙”就是在那里买的,正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女人,是张勇的工友李思悦,小溪打了声招呼,乖乖回到屋里写作业。 “勇哥,听说了吗?厂子快要倒闭了……” “哦?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还用听吗?大家一直都在传,咱这小厂在别人眼里就一小作坊,人家都是机器全自动,一天出的成品能赶上咱吭哧吭哧干半个月,而且还比咱这质量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套车床最便宜的也得百八十万,老板这抠门的样儿可舍不得,不过话说回来,他要真换成机器,咱也离下岗不远了。” “下岗就下岗呗!我一个月挣这么点儿工资也就图个离家近,真要下岗了我也不在家干了,去广州、深圳、上海,在哪儿不比在这儿挣得多?” “你出去好说,我可不行,小溪不成留守儿童了?” “你也知道,现在厂里一天不如一天,奖金几乎被取消,工资更是一拖再拖,本来就没多少,现在这年月在家里挣不到什么钱……” “虽说在家干挣的确实不多,但我能天天守着她,有利有弊吧。” …… 小溪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并没有悟出什么人生哲理,她只知道,这个月张勇拿到奖金就会带自己去买衣服。